,米砂,我要回去了。”
“我送你。”
“不必。”他說,“你回家就好。我就判牧恕!?
我當著米礫和米諾凡說這樣的話,說得如此坦然,光明磊落。
仿佛要向全天下宣布,我是他心中最在乎的人。我的自尊得到極大
的滿足,一晚上的不快樂消失殆盡。我送他到門邊,低聲叮囑他,
讓他回醫院給我發個簡訊,結果他上出租車就給我發了。內容是:
“任xing的米砂,明早能來接我出院麼?”
我愛死了這種被需要的感覺,抱著手機嘴角上揚著入眠。
第二天清早,我如約去了醫院。很好,陳果沒有出現。我卻意
外地見到一個好久不見的人——許琳老師。
她的頭發長了,燙成新近流行的那種卷式樣,看上去比以前顯
得洋氣些。我靠近她,聞到她身上好聞的皂角香味,柔和而熨帖。
我一直很欣賞她曼妙的風度,這個年紀的女人若不是因為有著很好
的內涵,絕不會顯出這種特別的韻味來。
“米砂。”她像老朋友一樣地招呼我,“你還好嗎?”
“她考上了南藝音樂學院鋼琴系了。”替我回答的人是路理。
“是嗎?”許老師說,“我今年也有個學生考上了,叫羅典,
你認識不?”
我慌亂地搖頭。她並沒有發現我的窘樣,而是說:“有個消息
要告訴你們,醒醒考上了中央美術學院,學服裝設計。看來你們都
很幸運,選擇了自己喜歡的專業。”
噢,是嗎?這真是個好消息。
真好。醒醒。
“你有醒醒的電話麼?”我問道。
許琳老師緩緩地搖了搖頭。
我還想繼續追問下去,路理卻輕輕拉了拉我的衣袖。
“不必勉強。她選擇遺忘過去,未必是一件壞事。”路理把自
己的大包拎起來說:“我們走吧。”
那晚是我第一次被邀請去路理家,路理的母親做了一大桌子菜
,我有些侷促,最擔心的是席間他父母會提到陳果,但他們均沒有
,對我這個不速之客相當的客氣和友好,看得出,是很有修養的一
家。我吃得不多,許老師對我很照顧,一直不停地替我夾菜。很奇
怪,吃飯的時候我想最多的竟是米諾凡,如果他知道此時此刻我坐
在男生家的餐桌上,不知道該會是什麼樣的表qíng。這應該是女孩長
大的一個標志的,我曾經以為,這一天發生在我身上,要等很久很
久,所以當它到來的時候,我免不了有些雲里霧里的感覺。
吃過飯後我隨路理來的他的房間,他房間不算大,書架上堆滿
了他的碟片和書。他招呼我坐下,對我說:“好久不住家裡,這里
挺亂的。”
我環顧四周,忽然發現chuáng頭柜上放著的,竟然是醒醒的照片。
我把它拿起來,路理有些慌張地把它從我手裡搶走說:“老早放的
,忘了收起來。”
我心裡的酸又泛上來了,原來他的心裡,一直裝著的是她。只
是因為她毅然地選擇了遠離,他才不得不尊重她的決定選擇遺忘的
吧。
我坐在chuáng邊沉默。他把照片塞到抽屜里,好像也不知道該說什
麼才好。
“你想她嗎?”我懷著挑釁的心qíng問他。
“不。”他說。
“你撒謊。”誰讓他讓我難過,我不打算饒他。
“這是很早以前的照片。”他解釋說,“我很久不住家裡。”
“能換成我的嗎?”我強顏歡笑,揚起笑臉問他。
“你很在意這些嗎?”他皺起眉問我。
“是的。”我說。
“好。”他說。說完,就在包里拿出數位相機,要替我拍照。
我擋住我的臉不讓他拍,他照樣咔嚓一張,然後堅決地說:“明天
洗出來,天天帶身上總行了吧。”
“給我看。”我去搶相機,他大方地遞給我。我看到照片上的
我臉被雙手擋住了,只餘一隻眼睛露在外面,神qíng慌亂夸張,看上
去像個醜八怪,忍不住尖叫起來。
他又哈哈笑起來。
我真羨慕他,每一次化解我們的矛盾,都是如此得心應手。
他在我身邊坐下,自言自語地宣布說:“周日我送你回南京,
然後我再回來去學校報到,我的功課落了不少了,專業課都不知道
能不能過得了呢。”
“不用送我。”我連忙說,“我爸會開車送我去。”
“哦。”他說,“你爸真寵你。”
“你吃醋?”我笑嘻嘻地問他。
他莊重地點點頭。
不管真的假的,總算是一報還一報。要知道,天下最不好受的
滋味,就是吃醋的滋味,他要是不好好感受下,哪能體會到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