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冤枉的反問:“我欺負你?”
“是啊。”他理直氣壯地說,“吃個飯被你罵得半死,嘿咻的時候被你撞見,一個晚上也不許我睡覺,這難道你叫欺負?”
這個不知廉恥的傢伙!居然說得如此不要臉的話來,我,我真的恨不得找塊qiáng力膠布把他的嘴死死封起來,讓他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都變成一個徹徹底
底的啞巴!
真不知道米砂為什麼還能笑成那樣!
車子還是終於到達了首都機場,下了出租我竟然意外地看到了米礫,噢,他好像長高了好多,戴了頂今年流行的卡車帽,還是那麼時髦。他衝過來喊:“米二
啊米二,你要再不出現,米若凡就要首都國際機場給掀了。”
米砂握著我的手,把我推到米礫面前。
米礫這才認出我來,他把眼珠子瞪得老大,好像我是外星人一樣的,用非常懷疑非常詭異的聲音向我發問說:“莫醒醒?你沒死?”
“你胡說八道什麼呀!”米砂笑著,把他推出老遠。米礫站穩腳跟,忽然又看到我身後的江愛笛聲,指指我,再指指他,一副瞭然於胸的樣子。我就知道他一
定時想歪了。
“不錯。”他靠近我一步,小聲評價,“比那個瘸子好多了。”
我不明白他在說什麼,卻見站在我身邊的米砂的臉色突然變了。她大聲地說米礫說:“快走吧,快走吧,老爹在哪裡?我就跟他請了六個小時的假,北京堵得
要死,我還做了一頓飯,我還真是超級無敵雷厲風行風捲殘雲```”
“米砂。”我拉住她,“米礫說什麼?”
“沒什麼呀。”米礫瞪著大眼睛撲閃撲閃地看著我,“他整天胡說八道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把頭轉向米礫,懇求的問他:“米礫,你可以告訴我嗎,誰是瘸子?”
米礫又伸出了他那根手指,嘴張成半圓,像個弱智兒童一樣指了指我,再指指米砂,終於突出一句話:“那個,米砂說的對,我胡說八道的呀。”
米砂看看表說:“我很快就要登機了。看來,我們又要分別了。真是遺憾呢。”說罷,她走到我面前,用力的捧起我的臉,珍惜地揉了兩下。
“你這一去,何時回呢?”我的眼眶又不爭氣的紅了。
米砂拿眼角瞪米礫說:“不知道呢,這次我爸痛下決定,把我和他雙雙送走,都是為了他,我看要是他再見不到那個蒙胖胖,他就要得狂犬病了,見誰都咬。”
“別賴我!”米礫說,“明明是你自己qíng場失意,哭著鬧著要出國,我只不過擔心你沒我搞不定,所以才捨命陪君子的呀。”
“啊呸!”米砂伸手打他。
米礫被她打得齜牙咧嘴也不躲,米砂又伸手去捏他的臉頰,他狂叫起來:“喂,我就要見我老婆了,你卻要我毀容,道不道德啊?”米砂聽了,又去捏他另一
邊臉頰,這回米礫不讓,撒腿就跑。兄妹倆的感qíng,看上去比在天中讀書的時候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倍。
江愛笛聲拉著我走上前,對米砂說:“走吧,送你們去候機室。”
“不用了。”我和米砂異口同聲。
我們相似而笑,從彼此的眼睛裡,我輕易地讀出了她和我一樣的心思:就讓分別在這裡提前上演吧。總歸是通一場,又何必捱到最後一秒呢。我和米砂擁抱著
所再見。已經跑進候機室的米礫突然回頭看見,於是做了個嘔吐的表qíng把頭迅速的扭了回去。好像我們gān的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經過那麼久,其實他還是那個原來的他。神神叨叨,倒也可愛。蒙小研?我還能想起那個女生,總是愛歪著頭,有點微胖,整日嘟起來的可愛的小嘴,眼睛亮
亮的。看來,米礫已經不再痴迷蔣藍了。這麼想著我又有些惆悵:難道年少的所謂愛qíng都是如此輕易破碎和變化莫測嗎?
緣分是如此奇妙的事,就像那首老歌唱的那樣:“走吧,走吧,人總要學著自己長大。”如此想來,米砂也會長大,會告別舊愛,會開始她新的生活,會認識
新的王子,噢,挺好,真沒什麼不好。<a href="http://blog.sina.com.cn/A1234567890020000" target="_blank" class="linkcontent">http://blog.sina.com.cn/A1234567890020000</a>
“BeBrave永遠不會忘記!”米砂在我耳邊說完這句話,猝然放開我,然後,她轉過身沒有再看我一眼,跟著米礫快步跑進了候機廳。
我根本就沒法管得住我自己,眼淚一直流一直流,直到看不清她的背影。
江愛笛聲站得靠我近了一些。他把手放到我肩上來,感慨地說:“原來兩個小姑娘好起來,是這樣不要命的。”
我把他的手拿下去,他又放上來,我再那下去,他又放上來。我láng狽地一面流著眼淚一面看著他,他更生氣的看著我,大聲喊:“怎麼,給你點安慰不行啊!”
說完,他掏出一張面紙,像抹桌子一樣,粗bào的擦掉了我的淚。他的動作真的很大,疼得我要命,可奇怪的是,心裡的感覺一下子好了很多。
“走,咱們回家。”說完,他牽起我的手,一直把我牽到計程車站台。
從沒有男生這樣牽過我的手,那感覺很奇怪,好像他一鬆開,我就完全忘記了那感覺,很想再讓他牽起,才能再想起那感覺一樣。這想法讓我有些為難,但確
實如此。就像從沒有一個男生,像他一樣一把把我摟在懷裡走路。我只能確定,江愛笛聲,他跟我以前認識的每一個男生都不同。
晚上八九點的北京,正是逢路必堵的時候。他一定是沒睡好,在堵車的時候竟睡著了。我仍然懷念米砂,想著我們好不容易相見,我卻那樣對待她,才見了不
到半天她又去了那麼遠的地方,這麼想著想著我又開始哭了,眼淚無聲的落下,我懶得伸手去擦,要是前排的司機看到了,不知道會做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