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我想打架,現在變成賭錢。反正也一樣。我期待自己全部輸光,110也過來,電視台也過來,如果他們要採訪我,我會很樂意。我要在在電視上跟全市人民打招呼:“哈羅,我叫米礫,米諾凡是我老子!我恨他!”
米礫(8)(1)
“怎麼玩?”
他說:“很簡單。三張牌,比大小。看你運氣了,朋友。”
他對站在中間的一個穿背心短褲的胖子甩了一下頭髮,那人就洗起牌來。我有點緊張,畢竟這樣的賭局,我生平還是第一次經歷。這真是勇氣與智慧的雙重挑戰!
胖子胳膊短,費勁地傳牌給我。我拿到了一張方塊K,一張紅桃Q,還有一張黑桃Q。關於牌類遊戲,我雖沒有實戰,但在電腦上還是玩得熟練的。我想起《賭神》里的qíng節,對阿布說:“要不要加籌碼?”
他不作聲,頭低著。要不是他的手不斷動作,我真懷疑他是不是睡著了。我的頭又開始疼,於是我就拍著腦袋,一邊發出啪啪啪的聲音一邊說:“快點!”
他又把手放到桌子下面摸,像在捏橡皮泥,過了很久,才很小氣地摸出一張紙,說:“再加一百好了。”我冷笑了一下,也加了一百,冷酷地說:“我跟!”
不就是錢嘛,米諾凡有的是!換句話說,米大爺我也有的是!
我的氣魄一定把他嚇住了,他仰頭笑了,故作好心地提醒我說:“別說哥哥沒提醒你,悠著點。”
我朝他拱拱手:“多謝。”
胖子粗聲說:“請攤牌!”
我把牌摔在桌子上,他也攤了牌。
“阿布哥大。”胖子宣布。
我不敢相信我的耳朵,追問:“什麼?”
胖子吼道:“阿布哥大!”
我衝到那個叫阿布的人面前,看他的牌。三張方塊Q!我又開始不敢相信我的眼睛,問:“有沒有搞錯?”
所有人異口同聲地回答:“沒有!”
“輸了就要認帳,小子!”自閉症慢悠悠地說。蔣藍卻忽然拍了一下桌子,說:“阿布,米礫是新手!你不能讓著他點嗎?”
那個阿布說:“那好,第一局,我們友誼第一,我就收你三百好了。”
我說:“不!”雖說我心裡很不服氣,可是怎麼能在女人面前丟臉呢?更何況,她是蔣藍!轉眼,我已經把報復米諾凡的事qíng忘到九霄雲外。憑心而論,輸錢的感覺真差,比離家出走的感覺還差。
“再來!”我把錢大力推出去,不在乎地說。蔣藍卻站起來說:“我說不算就不算!米礫沒玩過,這把只能算熱身!”
阿布頭一歪:“是他自願給的,我能不要?”
蔣藍居然沖了過去,跟阿布一陣廝打,替我搶到了三百塊。
當她把那個錢扔回我面前時,我有一點點感激以及感動。我有點覺得她長得像林志玲,又有點覺得,如果下一局不贏,我簡直對不起她。
可惜又可惜的是,又是一局下來,我居然又輸了。這次是四百。
蔣藍又說:“別怕。”她gān脆踢開自己的椅子,跟我坐同一張凳子,說:“下一局我來幫你看牌!”
她貼我很近,我又聞到她頭髮上的味道,簡直讓我要半暈過去,我忽然發現,我好像越來越搞不清到底我還恨不恨她這個問題。這個食人花!女魔頭!美女蛇!我在心裡罵了一千遍,嘴上卻不敢說一個字。
誰讓我曾屈服於她?英雄氣短的時刻,的確是存在的。
我的頭漲得快爆炸了,頭頂的紅色吊燈像個紅酒瓶一樣來回搖晃,我的腦袋也邪了門一樣東倒西歪。蔣藍依舊在我身邊散發著饅頭似的清香,我差點從椅子上歪下來。
輸輸輸,又是輸。
好像時間只過去了一會會兒,我已經輸光了所有的錢。
阿布遠遠地點著錢,又點了根煙,說:“不玩了不玩了。你輸光了!”
我丟臉至極,居然在煙霧繚繞中咳嗽起來。不過我覺得我對這種賭法已經有了感覺了,我要是再賭下去,一定會贏,於是我轉頭對蔣藍說:“借我錢。”
她朝我聳聳肩:“今天出來匆忙,忘帶錢包了。不過,你要是願意賭下去,我倒是有別的辦法。”
“什麼?”我問她。
米礫(8)(2)
她朝我笑笑,走到阿布的身邊,跟他低聲耳語了幾句。那個叫阿布的小子笑得像走路踩到了huáng金。等蔣藍的嘴離開他的耳根子的時候,阿布大聲對我說:“看在藍妹妹的份上給你個機會,你不用出錢了,你不是要刺激嗎,這樣,我們玩點更刺激的,輸一百脫一件衣服,如何?”
我迅速地算了一下,我身上穿著一件T恤,一條長褲,一條短褲。相當於三百塊錢,也就是說,我有了三百塊錢的籌碼。如果我運氣好,興許不僅可以贏回所有的錢,還可以讓那個自閉症變得一絲不掛,我為什麼不gā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