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這種讓人窘迫的狀態並沒有保持太久,很快阿弗里就放開了手,吩咐圍在邊上的騎兵們繼續保持警戒,自己離開好像是去跟那幾個軍官交涉什麼,留下陸楠滿心怨恨的整理著自己被抓成雞窩的腦袋。她這頭天生波浪自然卷雖然看起來很美,不好好打理的話只會變成一團狗毛。她已經竭盡所能的每天好好梳理,用一切能找到的乾淨水源擦拭,但頭髮還是油膩膩到不行,讓她很擔心虱子的問題。要不是顧忌到會引起懷疑,陸楠很想手起刀落給自己剪個寸頭。她眼神放空的想,為什麼沒有想到把篦子這種東西做出來呢,她真的很需要。
阿弗里去了沒多久就又轉了回來,表情顯得很凝重,幾乎稱得上怪異。陸楠見狀不禁停下了整理頭髮的動作。雖然阿弗里平時不至於面癱,但他依然是個很少有劇烈表情變化的人,陸楠還是第一次見到他如此明顯的表露出了某種強烈的情緒。只是很可惜,她無法判斷這種情緒是什麼類型,他好像很吃驚,又好像很難過,要說他生氣似乎也不是不行。
「陛下,有人自稱是您派出的使者,想要得到您的召見。」
阿弗里很快就恢復了平靜,伸手朝著陸楠的方向攤開,陸楠看到了他手掌中的那枚眼熟的戒指,上面巨大的藍寶石在陽光下閃爍出了耀眼的藍光,不禁吃驚的沖了過來,一把抓過戒指仔細端詳了一番,急切的說:「那個人在哪裡,讓他來見我。」
阿弗里輕輕揮了揮手示意圍著的騎兵們都散開,稍微走了一小步,彎下腰用近乎耳語的聲音對陸楠說:「您確定認識那個人嗎,陛下。您知道他是什麼來歷?」
陸楠從他的語氣中察覺到了什麼,警惕的抬頭問道:「這是在暗示我什麼嗎,阿弗里卿,或者說應該稱為警告?」
阿弗里用一種審視的視線看著陸楠,卻沒有說話,他毫無預兆的就忽然後退走開,估計是背著陸楠做了什麼手勢,很快陸楠就看到一個身穿黑袍從頭到腳都被遮擋住的男人在幾個士兵的監視下走了過來,那身形和走動的姿勢都讓她無比的熟悉,她確實沒有預料到會在這裡見到這個人。
黑袍男人走到距離她還有好幾米的地方就停下了,彎下腰深深的鞠了一躬,陸楠有無數的問題想要問他,不過她知道這裡並不是詳細談話的好地方,便側了下頭示意男人跟過來,自己帶路回到了最開始她和阿弗里談話的地方。負責保護她的士兵們很謹慎的跟了過來,站在了五六米開外的地方,一點都沒有放鬆警惕的盯著這邊。陸楠沒有太過在意,她只要不會被聽到談話就好。
於是陸楠和黑袍男人保持著她面向外面而他背對著的站位,像是感受到了陸楠的急切,男人輕輕揭開了兜帽的一角,露出了下面那張消瘦慘白的臉。陸楠看清楚之後忍不住發出了一聲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