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笑了一下,陸楠在心裡自言自語,她幾乎可以肯定那傢伙搞不好此刻就躲在黑暗裡,肆無忌憚的打量著她此刻的窘境,臉上帶著惡意滿滿充斥著愉悅的微笑。
她靜下心來認真思考了幾分鐘關於要不要乾脆自殺重來一次的可能,最後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一來是出於被當做玩具惡意戲耍的憤怒促使她不願意就此認輸,二來,陸楠逐漸意識到,雖然具體理由不明,但那個自稱精靈的傢伙一直在努力教唆她用人類的靈魂對他獻祭,而且他的手段也開始變得粗暴。陸楠不覺得重來一次他就會放棄這方面的打算,也許還會更加惡劣且卑鄙。
雖然現在她看起來近況不太好,好歹已經坐穩了皇位,一切建設也在有條不紊的展開進行,宮廷里的派系被她分化打壓,幾個樞密院的大臣不敢說百分百忠誠,至少都是站在她這一邊。繼承人身體不好,可也沒到病弱到隨時都會掛掉的程度,精心養養應該問題不大。可真的自殺重來一次,屆時那個傢伙隨便使出點什麼手段來逼迫她,讓她答應獻祭的要求,陸楠不敢保證一切是否還能如此順利。
她很懷疑這次難產也許就有那傢伙的手段,雖然確實在孕期她心情不太好,有點抑鬱症的徵兆,但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陸楠完全沒想到臨門一腳了居然還會難產的可能。畢竟,在生產前幾個月她經常會讓經驗豐富的接生婦檢查,幾個接生婦都說胎位很正常,不存在難產的可能。
她就這麼靜靜的半躺在黑暗中思索了許久,直到大腦不堪重負一陣暈眩,才暫時放棄了更加深入的盤算。陸楠摸了摸頭髮,從油膩的程度可以推斷距離她昏迷時間並沒有過去很久,最多就兩到三天,雖然她覺得四周如此安靜有點詭異,但還不至於就這樣被人推翻皇位。緩了幾口氣後,陸楠終於摸到了拉鈴的繩索,氣喘吁吁的拉動,系在床頭的鈴鐺發出了清脆的聲音,在這片死寂之中格外響亮。
最多只過了幾秒鐘,門就被人推開了,有人舉著燭台走了進來,突如其來的強光讓陸楠不由得閉上了眼睛。她聽到來人用滿是激動和興奮的聲音喊道:「上帝保佑!陛下,您終於醒了!天啊,您居然真的沒事,太好了,這是天父的仁慈,我一定要去教堂祈禱,感謝他的恩賜!」
這個聲音顯得有些陌生,不像是任何一個貼身侍女或者女官的聲音,陸楠已經適應了燭台帶來的光線,慢慢睜開眼打量來人。她發現進來的不僅僅是這一個人,還有五六個穿著侍從服裝的男人,他們消無聲息的陸續點亮了屋裡的燭台,陸楠的視線一一掃過他們的臉,不禁皺起了眉頭。
她發現這裡的人自己竟然一個都沒見過。
要不是看著這些人都畢恭畢敬,態度十分謙卑,而且為首的那個女官打扮的女人臉上的那份鬆了口氣的表情如此真實,陸楠真的要以為在昏迷期間自己被架空,帝國改朝換代了呢。
「你們是什麼人,我怎麼沒見過。」
那個女官已經輕手輕腳的過來,小心的將陸楠扶正,還在她背後塞進一個天鵝絨的靠墊好讓她舒服一些。陸楠趁機用質問的口氣嚴肅的問,她瞬間變得手足無措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