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白衣點點頭,一抬衣袖,將那團濁氣放了出來。
“是一個女鬼。”段白衣說。
謝照張了張嘴,想起她方才的兇惡模樣,一時大腦有些當機,便聽見徐顯搶先問出了她想問的話。
“女鬼?那她為什麼要作惡?她殺那些男人還可以理解,說不定是生前被男人傷了心。她幹嘛對女人也下這麼狠的手?難道她生前是個醜八怪,也看不得別人好看?
何況那洛什麼眉,和沉魚姑娘,和她又有什麼怨仇?”
“活著不開心,死了就容易無理取鬧。”段白衣忽然風輕雲淡地開口。
謝照:“……”怪有道理的。
徐顯嘆了口氣,“無論如何,事情圓滿解決了。”他看向段白衣,一臉不滿,“不過師姐,你什麼時候這麼厲害了!你是不是偷偷漲修為了!我與她交手都落好的!你居然這麼輕鬆就抓住了她!”
每一句都是感嘆句,可見有多怨念。
段白衣看了眼徐顯,輕飄飄地說:“好好修煉。”
徐顯:“……”
陸如風伸出手,收了那團濁氣,又對段白衣道了聲謝,而後便轉身離去,應當是回去復命了。
剩下那些小蝦米修士們對著段白衣崇拜不已,女修們偶爾媚眼輕拋,竊竊私語,男修們則更大方一點,見了段白衣就是一句段師姐。
沉魚和落雁醒過來之後從讓人口中聽聞了經過,嚇得魂都快沒了。謝照看她們反應,慶幸她們那會兒是睡著的,要不可能就嚇暈過去了。
事情得以解決,老闆臉上都神采飛揚。
修士們也都陸陸續續準備啟程,或是回修真界,或是去別的地方繼續遊歷。
徐顯和段白衣不日也要回修真界,徐顯便邀請謝照和他們同行。謝照和沉魚她們商量了一下,打算和徐顯他們回修真界,省了去寧州的時間。
幾個人一合計,決定第二天就出發。
當天傍晚時分,謝照趁著最後的時間又抓緊逛了逛元州城,把想吃還沒吃的,都嘗了一遍,沒給自己留遺憾。
俗話說得好,十五的月亮十六圓。這一天晚上的月光很亮,沉魚和落雁在月色里好眠,而謝照,失眠了。
她來到這個世界之後,時常失眠,但是之前的失眠和今天的不同。此前是因為陌生和感慨,而今天是因為害怕。
……真的很恐怖啊!
……她真見鬼了啊!
下午那女鬼的猙獰面目,隱藏在在夜色里,只要她一閉眼,就浮現在眼前。
……果然還是拿了鬼片劇本。
謝照翻來覆去,輾轉反側,實在睡不著,一屁股坐起身,披了件衣服打算去院子裡走走。
月色如水,使她不禁想起了蘇軾的《記承天寺夜遊》。
“庭下如積水空明,水中藻、荇交橫,蓋竹柏影也。何夜無月?何處無竹柏?但少閒人如吾兩人者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