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危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問:「你為何覺得我有勢後會把你趕走?」
洛典史呵呵一笑:「我大兄那麼對你妻子,你在衙門之中,未得勢還好說,如今大人越發重用你,你必然快得勢了,那時豈能容我?」
伏危斂去了笑意,冷漠的說:「我一直都分得清,你是你,你大兄是你大兄,且我一心只想往上走,並沒有那麼多想要趕走誰的心思,也不知你是哪來的這種想法,竟往我頭上扣。」
洛典史愣了愣,不信道:「你定然是誆我的,若是不想趕走我,為何那日孫先生的宴席你不來?」
「孫先生設宴,與洛典史你有什麼關係?」
洛典史立即道:「孫先生說過,設一桌宴席好讓你與他,與我冰釋前嫌,不計過往,你不來,不就是想要與我繼續計較?!」
伏危沉默了片刻,然後說:「或是孫先生沒細說,然後錢先生就出現了,所以他並未提及洛典史的事情。若你不信,錢先生是全聽了去的,你可去尋他一問。」
洛典史一怔。
便是幾個衙差都有些意外。
洛典史喃喃自語道:「那我這是為了什麼?我好不容易進的衙門,坐到典史的位置,如今卻因大兄的荒唐,因我自己的荒唐而葬送了所有的前程,哈、哈哈哈。」
洛典史像是有些瘋痴了。
伏危搖頭嘆了一口氣,與幾個衙差道:「把棍仗拿開吧。」
幾個衙差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決斷。
這時霍衙差道:「按伏先生所言來做。」
霍衙差作為老衙差,說話還是管用的。
幾個年輕的衙差把棍仗拿開了,可洛典史卻是沒有絲毫要起來的打算,就這麼平躺在地上,望著灰濛濛的天空,眼底似乎沒有了半點生機。
伏危道:「我給你打了三棍,你氣也該出了吧?」
所有人都一愣,便是洛典史都會過了神來,看向衣衫與發冠都凌亂的伏危。
「你故意的……?」洛典史狐疑道。
伏危睜眼說瞎話:「怎會有人傻傻挨打,只是我一時不察罷了,我問你,是問你可出氣了?」
洛典史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笑意:「我出個什麼鬼氣,我這半個余月來都做了什麼!」
半個余月來,他怨天尤人,怨大兄把他多年的努力毀於一旦,怨他自己努力了那麼久,可這不過是二十一二歲的伏危一入衙門就成了幕僚,壓在了他的頭上。
怨來怨去,整個人都魔怔了。
伏危默了半晌,說:「我來這衙門是想要一展才華,並不是來針對誰的,今日一事就此揭過……」他頓了一下,繼而道:「也不是,你還欠我三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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