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太守冷靜道:「我出手,也給了人話柄,再說伏家被流放了二十年,要能有出頭之日,便不會等到現在了。」
「可伏家現在有謹之公子,謹之公子自小聰慧,萬一真有了出頭之日該如何是好?」
霍太守呼了一口氣,低聲默念了一遍「謹之」二字,憶起了往事。
是呀,這個兒子打小就出色。
十二歲入軍營,騎術箭術一絕,哪怕是槍法都耍得讓人驚艷。
軍中操練比試,十五歲的他帶著二十年紀與他同一營的少年,在一群老將中脫穎而出,取得頭籌。
一身銀甲少年郎拿著令旗,騎著烈馬環著場上一圈,少年銳氣,意氣風發,熠熠生輝。
也是那時候起,他在謹之身上看到了伏雋的影子。
他以為自己看錯了,可越看越像,像得讓他心驚,總覺得是那伏雋來復仇了。
也是從那時候起,他逐漸遠離這個自小滿意的兒子。
在知道他是伏雋之子後,哪怕他有過人的才能,霍太守也不敢留他,怕終究被反噬。
他的擔憂不是沒有道理的,這曾經十八般武藝精通且心思敏銳的少年郎,現在便是雙腿已殘,卻還是在絕境之中搭上了窮鄉僻壤的知縣的線。
霍太守冷漠道:「所以,我不阻止敏之,而且現在更讓我煩心的是隴西郡和蜀郡的動盪。」
「大人可是擔心會天下大亂?」
霍太守站了起來,走到窗後,看著外頭冰消雪融,低聲自語道:「若亂了,也並非壞事。」
亂了,群雄爭那高位,他也有機會。
二月中旬,為犒勞在時疫時出錢出力的眾人,周知縣在酒樓大擺筵席。
虞瀅推著伏危入了大堂,幾家醫館的大夫便迎上前與虞瀅打招呼,也有人與伏危打招呼,幾乎都是相熟之人。
此次筵席沒有在郡治太守府中那般熱鬧,也沒有舞娘跳著搖曳生姿的舞,但卻有悅耳的絲竹之樂。
大堂兩旁擺滿矮桌,從高坐排到了門口。
自然,這位置也是按高低來坐的,並非是按照功勞多少來坐。
虞瀅與伏危的位置在中間,不高也不低。
而前排的位置便是這士門望族的座位,他們的位置多為商戶。
虞瀅坐下後,低聲問伏危:「這次時疫,士族商戶都捐了銀錢?」
伏危輕一點頭:「都捐了,就先前給安置處的糧食和藥材,還有這次的筵席和分給百姓的糧食,你覺得咱們這窮縣衙能拿得出來?」
虞瀅心下訝異:「可這時疫也就兩個月左右,怎能一下子籌出了這麼多的銀錢和物資?」說到這,她看了眼絲毫不與低於他們身份交流的士族,把聲音壓得更低,用她和伏危能聽得見的聲量說道:「我瞧著這些士族高傲的模樣,不像是會捐銀捐物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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