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在賭,賭這水是伏先生自用,還是給他娘子用的。
等伏先生入了屋中半刻後,眾人慫恿衛墉去敲門查證。
衛墉被逼無奈,只得端了祛火的花茶敲門。
開門的是衣衫整齊伏危,沒有敷藥的痕跡,屋中還飄著淡淡的藥香,未見自家先生。
衛墉心虛道:「先生說花茶能祛火,我特意煮了一壺花茶送來。」
伏危接過,道謝後,囑咐:「你早些休息。」
衛墉應了聲,目不斜視地行了一禮,然後轉身離去。
伏危闔上房門,端著花茶入室。
虞瀅躺在床榻上,雙眼敷著藥包,疑惑道:「花茶不是早就煮好放置在屋中了嗎,怎忽然又送一壺過來?」
伏危也不說破衛墉的目的,放下花茶走到了床榻旁。在床沿處坐了下來,繼續方才之事,把妻子的腳放置在自己腿上,捏著腳底應道:「許是想要孝敬你。」
「孝敬這詞,聽著彆扭,好似我已經七老八十了似的。」
伏危淡淡一笑,不再說衛墉,轉而說了旁的:「明日大軍啟程,順利的話,收服零陵與桂陽二郡,不會有傷亡。」
從豫章到南康這一段路,卻讓虞瀅看盡了戰爭的殘忍,若是沒有傷亡自然是最好的。
給妻子按了腳,到一旁淨了手,再拿起她的手仔細揉按。
幾日都幾乎維持同樣的動作,手腕處略微僵硬。
藥包已涼,虞瀅拿去了藥包。
敷了一刻,疲憊的雙眼儼然舒服了不少。
把藥包放入一旁的盆中,看向給自己揉著手臂的伏危,萬般仔細,好似對待珍寶一樣,虞瀅心裡覺得有些甜。
苦中找糖,不過如此。
「你也累了好些天了,我給你也按按。」
伏危搖頭:「我是男子,又自幼習武,耐抗,你不同。」
她身為女子,體質本就比男子羸弱,她能一直撐著,全然是她的意志力比尋常人要強大。
看到她來到南康,他只是驚喜了一瞬,餘下的全是擔憂,心疼。
他的阿瀅,從陵水村陪伴他至今,就沒怎麼過過安穩的日子。
他鬆開了手,取來了一方帕子,溫柔細緻地擦去她眼角殘留的汁液。
虞瀅看向伏危的眉眼,眼底似乎多了一絲愁緒。
思索了片刻,等伏危給她擦了眼角,放下帕子時,她坐了起來,從身後摟住了他的肩膀,把頭擱在他的肩後。
「怎了?」伏危問。
「沒什麼,就是覺得你好像有些許的憂慮。」
伏危聞言,不禁一笑:「當真什麼都瞞不過你,不是別的事,就是在琢磨之後的事。」
「休息的時候別想太多。」虞瀅溫聲勸道。
「好,聽你的。」伸手握住了她的柔荑,細細摩挲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