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氏說著,下意識的摸了摸瑩瑩的頭,瑩瑩被曲氏這一舉動,弄得登時淚水奪眶而出,嗚咽著撲進了曲氏的懷裡:
「哇!心玉姐姐!都沒了!都沒了!只有我一個了!我好怕!我好怕啊!」
徐瑾瑜本來在三人一續舊情的時候,還猶豫自己要不要迴避。
可瑩瑩這句「只有我一個了」,與那句「該輪到我了」,隱隱有異曲同工之感。
這微妙的相似感,讓徐瑾瑜沒有離開,只是在一旁安靜的看著。
瑩瑩這會兒哭的不能自己,和此前多次哭的惹人憐惜不同是,瑩瑩在曲氏面前的哭是那樣的真情實感,痛苦的讓聽者皆為之動搖。
曲氏都有些無措的拍著瑩瑩的杯,柔聲道:
「莫哭,莫哭,姐姐在,好瑩瑩,莫哭了。有什麼委屈,告訴姐姐,姐姐給你想辦法!」
縱使一別十數年,曲氏看著當初那個只巴巴在樓梯下抬頭看自己表演的小姑娘,如今這般模樣,心裡也頗為不好受。
曲氏將求救的目光放在徐瑾瑜身上,自家兒子這個木頭她是指望不上了。
徐瑾瑜見狀,也上前一步,緩聲道:
「瑩瑩姑娘,不,瑩姨,我聽信兄這麼叫您,我也可以這樣叫吧?
對於您方才所言,我有了幾分猜測,只是這些話,恐怕在院子裡說不太方便。」
瑩瑩聽了徐瑾瑜的話,抬起朦朧的淚眼,抿了抿唇,白著一張小臉道:
「好,那心玉姐姐,你們進來說話吧。」
瑩瑩哭聲雖聽,可是卻仍忍不住用帕子拭了拭眼角,那副弱柳扶風的模樣,仿佛又變成了曾經那個善變的瑩瑩。
徐瑾瑜卻在此時,不由一頓,縱然瑩瑩多次不夠誠實,可那樣的她,又未嘗不是為了保住自己的命?
到底是因為什麼,才能讓瑩瑩一個柔弱的女娘這般模樣?
徐瑾瑜最後一個跟了進去,剛一進去,瑩瑩便幽幽道:
「瑾瑜郎君,還請關上門吧。」
徐瑾瑜動作一頓,還是依言照做,而這時,瑩瑩僵著一條手臂為三人斟茶倒水,曲氏連忙勸住,自己親力親為。
不多時,眾人圍坐在這張小小的桌子旁,瑩瑩抬眸看向徐瑾瑜:
「瑾瑜郎君,你方才說,你猜到了什麼……且說來聽聽吧。」
徐瑾瑜聽了瑩瑩這句考問,心裡也不怵,只是他有些沒有想到,這位瑩姨對曲姨母眷戀頗深,但卻未曾在這一刻有一絲一毫的移情。
想必,瑩姨藏著的事兒,事關重大。
徐瑾瑜斟酌了一下,低聲道:
「如果,我沒猜錯,曲姨母和瑩姨當初所在的花月樓中人,如今已經……除了瑩姨外,無人健在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