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還是想花姨她們,所以我偷偷去城北看過她們。茹娘姐姐病了後,越發不好,等到景慶十七年春,撒手人寰,花姨把她葬在了清瑞山山腳,盼茹娘姐姐來生可以……清清白白的,當個好人家的女兒。」
曲氏聽到這裡,不由沉默了下來:
「我記得,我走的時候,茹娘再有半載,就可以攢夠贖身的銀子了,就可以和當初的蘭娘一樣,過自在日子了啊。」
曲氏只覺得心口一酸,茹娘雖然是頭牌,但是卻從不傲氣,她與茹娘也是又幾分情誼在的。
「是啊,就差半年。」
瑩瑩緩緩吐出一口氣,臉上哀色更甚:
「茹娘走後,花姨失魂落魄好些日子,我去的勤,總是能看到花姨把自己喝的醉醺醺的……直到,半個月後,花姨在護城河溺水而亡。」
瑩瑩說著頓了頓,她抬眸看向曲氏,又像是看著徐瑾瑜:
「可是,我知道,花姨最怕水了,她怎麼會去那裡?」
師信看了一眼徐瑾瑜,低低道:
「所以,瑩姨是懷疑花婆婆是被害……」
「花姨一定是被害的!那些京城衙役,一個個都是酒囊飯袋,我說了,花姨死的不對,可是他們沒有一個信我!
花姨死的不明不白,被丟在了亂墳崗,為什麼,為什麼沒有人做主?!」
瑩瑩的情緒陡然激烈起來,她用力抓緊曲氏的手腕:
「心玉姐姐,我沒有說謊!我沒有說謊啊!為什麼他們都不信我?為什麼!!!」
瑩瑩的話,讓人莫名覺得心中酸楚,徐瑾瑜則不由摩挲了一下指尖,或許,這就是瑩瑩之所以不信任官府的原因吧。
而且,徐瑾瑜想起那場火情,那幾次截殺,也是不由搖了搖頭。
現在想來,那只不過是一個無處可依的女娘,不得不用自己的聰慧,為自己掙扎出一條活路罷了!
「花姨走了後,我偶然遇到了一次安安,但是當時安安神色匆匆,她告訴我,要萬事小心。
沒過多久,讓我萬事小心的安安,就因為一夥強人入室,被逼的跳了井。
可,安安賃的小院可是在天子腳下,京城之中啊!怎麼會這麼輕易的就有了強人?
所以,自從安安不在之後,我開始打聽咱們樓里離開的人的去向。
他們都熟悉京城,大都在京城附近落腳,可是這麼些年間,我只來得及聽到他們的死訊。
有燒死的,有摔斷腿餓死在家的,有吃錯了藥中毒而亡的……五花八門,官府都斷他們為意外而亡。
可是,只有我知道,那不是意外,是一隻伸向花月樓的黑手!」
瑩瑩冷靜的說著,面上的柔弱之色褪去,看上去竟多了幾分堅毅:
「可,我怎能坐以待斃?而且,我知道心玉姐姐你還在,我不能讓你不明不白的遇到危險!」
徐瑾瑜聽到這裡,突然明白瑩瑩弄出來的那一個個縣城的線索公示,是為了什麼。
她是在告訴曲姨母,要小心賊人!
他,下一個的目標可能就是曲姨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