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這件事就不說了,瑾瑜此番去西宿可有什麼收穫?」
「自然,東辰的考題確實可以稱得上一句浩瀚書海,我用了一個月的時間,也才默了百十道題目。」
徐瑾瑜說著,將自己帶回來的包袱打開,取出裡面的考題和師信一同討論了起來。
師信與徐瑾瑜的價值觀在某種程度上分外相似,倒不像楚凌絕那樣長在勛貴之家,滿腦子的規矩制度,法理大於人情,即使只是寥寥千字的文章,也滿是冷淡到極致的殘忍。
這或許就是寒門學子與勛貴子弟最大的不同,他們生來無法權衡,也身處芸芸眾生,知眾生疾苦,故而無法冷硬下心腸來。
百十道題目,自然不是一夕就可以討論完的,等到夜色漸沉,二人也才堪堪說了六道題目。
嗯,但也比和楚凌絕討論起來省事兒多了。
「好了,夜深了,信兄早些安寢吧。」
師信應了一聲,等徐瑾瑜走後,卻是未曾離開書房,將那塊玉佩掏了出來,失神的看著。
過了一會兒,一陣敲門聲讓師信回過神來,他還來不及應聲,曲氏便推門而入,看到師信醒著,不由嗔怪道:
「你這孩子,醒著也不吭一聲,娘還以為你睡著了!書房到底不比臥房,仔細著了涼。」
曲氏看到書房裡點著油燈,忙吹熄了手裡端著的蠟燭,燈油比蠟燭便宜,母子二人雖然衣食無憂,可是能省一點兒是一點兒。
曲氏看的長遠,早就已經開始為兒子贊老婆本了。
可是師信看著娘親這樣,卻不由心裡一刺,若如瑾瑜所說的那樣,自己的生父坐擁天下,而自己的生母卻要為了蠟燭和燈油間的些微差距而計較。
大概是師信思考的時間太長了,曲氏走進來催促道:
「大郎,去睡吧。」
師信聽著曲氏的聲音,卻怔怔的看著自己的娘親:
「娘,你後不後悔當初留下我?若沒有我,你也不必這麼辛苦。」
師信今年已經十七歲了,尋常人家早就已經娶妻生子了,只不過前頭母子的感情並不融洽。
而這一年,師信又要苦讀考秀才,曲氏自然不能在這個時候耽擱兒子。
可這不代表著曲氏不惦記著兒子,如今一日日的計較節省,只等春日來臨之時,能為兒子覓得佳婦。
當然,這話曲氏誰也沒有說,只是今日師信突然問起,曲氏撫了撫鬢角的髮絲,笑著道:
「大郎是讀書讀傻了不成?一天天的,淨說胡話!若沒有你,娘才是真真正正的無根之草。」
女子在這世間本就步步維艱,若無那場意外,曲氏遲早也會從清倌人,轉而走向紅倌人。
一旦走錯了路,那就後悔也來不及了。
曲氏一直沒有說的是,其實在那場意外前,花姨已經開始遊說曲氏去做那紅倌人了。
只是,曲氏一直不鬆口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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