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棉花已經毫無保暖特性,甚至穿在身上都是累贅。
主帥尚且如此,何況尋常兵將?
「要是有百萬兩軍費,我可至於此?!」
武安侯虎目通紅, 他不怕在兩個後輩面前哭窮, 只要能給將士們要來軍費, 他這張老臉又能值幾個錢?
徐瑾瑜聽後, 看著武安侯袖口處那已經開裂的護手,抿了抿唇:
「聖上親自下令死戰越軍, 不惜開私庫以充軍費, 並與七月份便已經從沿途州府調糧、運銀至邊疆,早已在大朝之上曉瑜文武百官。而今侯爺卻並未收到分毫, 只怕有人中飽私囊。」
趙慶陽聽到這裡, 拳頭都不由硬了, 鎮國公之命乃是趙家先祖用命換來的!
當初的趙家,何等人丁興旺,為何如今只有趙慶陽一根獨苗?
只需看看, 趙家祠堂中, 供奉的一十三位英靈便知道了。
趙慶陽而今只需要換位想一想, 當初自家先祖若是打仗之時又這等亂事,他連生吃了那幕後之人的心都有了!
「畜牲!」
趙慶陽說著, 就要一拳砸在桌子上,卻被武安侯穩穩的拖住了:
「好大的勁兒!看來趙家又要出一位將才了!這可不敢砸,不然下回我給聖上寫信怕是得趴床板了。」
武安侯方才聽了徐瑾瑜的話後,只是表情恍惚了一下,便鎮定了下來,甚至還有閒心打趣趙慶陽。
趙慶陽面上的表情都凝固住了,他不由義憤填膺道:
「侯爺就不氣嗎?若是被我知道是誰幹的,定要上奏聖上,誅其九族!」
「氣?早就氣過了,但日子還得過不是?」
武安侯該氣的,早就在三月前,軍中幾乎彈盡糧絕之時,氣夠了。
現在知道聖上並未放棄他們,他們也並不是孤軍奮戰,武安侯心裡倒是升起了幾分安慰。
趙慶陽聽了這話,只覺得心裡憋了一口氣,上不來,下不去,他一個外人聽了這件事都要氣瘋了,武安侯怎麼那麼淡定?
武安侯沉默的喝了一碗水,將這個遲來的「好消息」和著水一起咽了下去。
而另一邊,徐瑾瑜抱著手爐,垂眸回想著自己看過的輿圖細節,在大盛之境,有一條貫穿東西的大河,名曰赤水。
而其的一道最大支流錦江更是勾連南北,最終流入越國。
此前,越國還曾以自己居下游,大盛百姓用水過多而興兵。
總而言之,錦江對於盛、越兩國來說,都是一條至關重要的江流。
與此同時,其還是一條屬於大盛的南北運河。
此前成帝下令讓湘陽、錦州、蜀州之糧盡數調至邊疆,其最有可能選擇的運輸方式便是水路。
三州之糧,其中的湘陽更是有一洲熟,大盛足的美稱,可以想像當初調來的糧食有多麼至多。
車馬運輸,不管是成本還是時間,都大大超過了水路。
過了許久,徐瑾瑜斟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