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慶陽聲音洪亮有力,武安侯卻目光嚴厲的看著他,讓趙慶陽幾乎以為看到了自家老頭。
「你可知此事不是兒戲?事關我衛家軍十萬將士的口糧,在軍中,口糧就是命,不可疏忽!
你若只是想要名聲,以我們兩家的交情,我倒是可以在聖上處誇讚一二,但你若是……」
武安侯話還沒有說完,趙慶陽便直接打斷,他氣的眼眶微紅:
「侯爺把我當什麼人了?我家老頭兒說過,我趙家兒郎的功績只在戰場之上,其他地方我想都不曾想過,我也不需要!」
「嘿,你小子還有脾氣了?老子,咳,本侯就是醜話說在前頭罷了!」
趙慶陽胸口一起一伏,武安侯抬眼瞧了他一會兒,終於道:
「你若想去,就去吧。若不是你們來,我還不知道有這事兒,若真找不到……」
「不會找不到!」
趙慶陽語氣堅定,武安侯看了看趙慶陽,又看了看徐瑾瑜,遂笑了:
「怪道在我這兒這般厲害,你這怕是被徐小郎「透題」了?」
趙慶陽抿了抿唇,別過臉去,徐瑾瑜含笑道:
「侯爺言重了,只不過是我一家之言,為了穩妥起見,還是需要全面調查一番。」
「是這個理。」
隨後,武安侯與徐瑾瑜商議了一下,對此番調查的方式做了一定的規劃。
到了用午飯的時間,這才說的差不多。
今日的午飯吃的是羊肉糙米燴飯,用碗裝了滿滿一碗,小兵進來照舊先給武安侯送上去,
等到了徐瑾瑜和趙慶陽手邊,便是肉和飯一半對一半的模樣,只不過徐瑾瑜和趙慶陽看到這一幕,都沒有第一時間動筷。
「徐小郎,趙家小子,你們怎麼不吃?徐小郎,你不是還要去程飛的帳子去看看嗎?等吃完飯我和你一道!
這糙米雖然有些不好吃,可是能頂餓哩,也是你們來得不是時候,等開了春,林子裡有的是吃不完的山珍!鮮的嘞!」
徐瑾瑜看了看碗中的餐食,抿了抿唇:
「侯爺,衛家軍現在的情況,我們都心知肚明,倒也不必專程為我們改善伙食。以後,我們與大軍吃一樣的就是了。」
方才在營地外,徐瑾瑜第一次正面見到了這些守衛邊疆的將士們。
他們每個人的臉上都凍的青一塊紫一塊,手上是一條條大裂口,身上棉衣破洞襤褸,唯有手中的兵器始終攥的緊緊的!
這些駐守在邊疆第一線,隨時可能會為了邊疆安危失去生命的將士們都不能三餐果腹,他實在無顏吃下這些可能從將士們牙縫裡省出來的食物。
「這碗飯約莫有一斤半,只羊肉便有半數……一百八十頭羊,至多也不過一萬多斤,平攤在十萬大軍的頭上,將士們每人也不過一兩多罷了。
侯爺,而今之情境,請恕我不能厚著臉皮吃下這碗飯,飯我不曾動過,您讓人分給更需要的將士們吧。」
徐瑾瑜遂將碗推至桌子中間,拱了拱手,起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