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於平自己得了這個差事,都忍不住喜出望外,李直面聖又有什麼用?
他日,若是自己能官升一品,又是什麼滋味?
於平這麼一想,心裡頗為快意,他當這小小郎中已經夠久了,周大人總讓他等一等,等一等,可是他為周大人做了那麼多事兒,也不知前途在何處。
是周大人先不仁,便莫怪他不義了!
於平絞盡腦汁,甚至直接引用了當初景慶五年,平州旱災時的條例來佐證,寫了一道連他自己都挑不出理的文書來。
當初平州旱災的條例一進戶部便被封存起來,他可是廢了好大勁兒,這才將其尋摸出來的。
已經到了下值的時候,於平揉了揉脖子,看著自己剛剛寫好的文書,唇角已經不自覺的帶上了一抹笑容。
他已經可以想像到,徐尚書看到自己寫出來東西時,應是如何的稱讚有加了。
隨後,於平將文書仔細放好,用來佐證的平州條例也歸置整齊,這才鎖上值房離開了衙門。
而等到翌日,於平正準備將自己一腔心血灌溉而成的文書交給徐瑾瑜,卻沒想到,他放的妥善的文書直接浸泡在墨水之中,讓於平只覺得自己的心都仿佛泡在了數九寒冬的冰水之中。
「是誰?!!」
於平的咆哮聲響徹了整個值房,他拿著文書氣沖沖的來到了籤押房:
「徐大人!有人故意……」
於平話音未落,便看到了徐瑾瑜身側的林其昌,而徐瑾瑜方才似乎與林其昌說了什麼,這會兒雙眸含笑的看過來:
「於大人,可是之前交給你的文書寫好了?」
於平將手裡被墨水泡的黑黢黢的文書攥的緊緊的,他立刻道:
「原本是寫好了,可是徐大人……」
「原本?那就是還未寫好了?罷了,於大人來聽一聽林大人的吧。」
徐瑾瑜說著,隨後笑吟吟的看向林其昌:
「林大人不必本官開口,便自行為本官分憂,且其所寫的條例有理有據,著實不錯,於大人也一併聽一聽吧。」
於平聽罷,看了林其昌一眼,眼中滿是不屑。
林其昌此人,詩詞歌賦一般,文采才華一般,更無膽色豪氣,周大人一直對其不咸不淡,當初他還想要替周大人責問自己,怎麼現在反而來向徐大人搖尾乞憐了?
他倒要聽一聽,他究竟寫了什麼東西!
隨後,林其昌深深的看了一眼於平,這才緩緩開口:
「徐大人,下官此法來自景慶五年,平州旱災之例。」
林其昌這話一出,於平直接瞪圓了一雙眼,那被他緊緊抓著的文書也在頃刻之間墜落下去。
「林其昌,你!」
於平目眥欲裂,林其昌卻不再看他,只是轉頭看向徐瑾瑜,而徐瑾瑜看著於平雙手漆黑的模樣,不由皺了皺眉:
「於大人此舉只怕有失風度,不若先去整理一二吧?」
於平聞言,將黑漆漆的手背到身後,咬牙切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