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陳大人的妹妹,便是青衣人如今的少主?」
陳為民抿了抿唇:
「我不知道,可是,當初她送我離開京城的時候,那位前朝太孫已經行將就木,她這才能放我離開。」
陳為民一直都知道,當初自己被那群青衣人帶走之後,卻一直不曾如同一些與他一道離開,卻不知去向的學子一般,是因為妹妹。
可是,他一個人被關在院子裡的日子實在是太過壓抑,幸好有吳子敏醫師,他才得以在醉心醫術之時,忘卻生活的苦痛。
徐瑾瑜看著陳為民,眼中也不由帶著幾分惋惜,在山長口中,陳為民是一個天資與勤奮俱全的學生。
他那樣努力的生活,為自己和妹妹爭得一片立足之地,可一夕天翻地覆,妹妹沒有了,就連曾經的恩師也只能見面不相識,更不必提那多年的近乎囚禁的生涯。
「那,陳大人是如何知道前朝舊事?」
徐瑾瑜看向陳為民,陳為民猶豫了一下,道:
「我曾經在看守寬鬆時,試圖從青衣人手中逃出,卻僥倖聽到前朝太孫和旁人的對話,他們口中有過哀帝和太子的字眼。」
不過,那次偷聽卻差一點兒要了他的命。
那太孫雖然年邁,可是感知極強,甚至在看到他的第一眼,便對身旁之人直接下了絕殺令。
「此人必將毀去我等大計,立刻就地處決!」
刀鋒抵在脖頸之時,陳為民已經嗅到了死亡的氣息,可正在這時,一柄長劍直接將那動手之人釘死在原地。
「勿動我兄。」
是妹妹。
陳為民張口欲言,卻發不出聲音,之後便是太孫和妹妹的爭執。
「黎越!你莫要執迷不悟!我這一生,都在為我大燕謀圖天機一縷,此子他日必將害我大燕基業毀於一旦,非殺不可!」
彼時,太孫已經年逾百歲,竟是頗有幾分仙風道骨之意,他所言更如同仙人施令,讓人生不起絲毫違背之意!
然後,那道曾經病弱不堪,現在缺已經挺拔筆直的身影擋在了他的身前:
「他亡我死,他生我活。」
「你!」
太孫被生生氣的暈了過去,最後,那件事也不了了之了。
徐瑾瑜聽到陳為民說到這裡,看著陳為民又變得掙扎的神色,他為陳為民添了些酸梅湯,隨後這才繼續道:
「我大概理解陳大人的糾結之處了,令妹確實是一位女中豪傑,只可惜……他們所要做的,是天下大不韙之事。
他們若要起事,便不該在前朝暴虐的基礎之上,還要在本朝用普通百姓的性命來填補。」
陳為民聽了徐瑾瑜的話,有些失神,他喃喃道:
「月娘她原來不是這樣的,徐大人,我求您,求您若是他日月娘當真在青衣人中,求您容她自辯一二,我不相信月娘會是那樣草菅人命之人!」
陳為民說著,便要跪下,被徐瑾瑜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