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年輕的將軍只是雙手背後,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沙盤,頭也沒回,「先放在那,我等一會兒再吃。」
匈奴的兵馬善騎行,行蹤詭異不定,在茫茫荒原上面,大雍的將士們其實是並不占優勢的。
想要一舉殲滅匈奴,須得熟知他們的行軍路線。
而且,必須要有一隊人馬深入荒原,探尋到匈奴王帳的位置所在。
可這荒原上地形複雜,隨時而來的沙塵和風雪經常吹的人暈頭轉向,找不到方位,想要確定匈奴王帳的位置,何其艱難……
董深見勸說無望,只能認命的放下手裡的食盒。
轉而又從懷中掏出一封信來,「將軍,有一封來自京都的信箋,但是信封上並未寫落款。」
解汿改了名字,那封信的信封上寫著「仇復親啟」。
「京都?」解汿眉眼當中閃過一抹詫異之色,整個京都的人都應該以為他死在賀州了吧,又怎會給他送信……
忽然,解汿心頭一跳,頃刻之間,伸出手去一把將那信尖牢牢的捏在了手裡,「沈先生!」
他雖然從未見過沈先生,卻已然將其當成了自己的畢生知己。
他未曾想過自己此生竟會遇見一個如此懂他的人,就仿佛他們兩個人共用一顆腦袋一樣,所有的想法都是那般的一致。
每一次,沈先生都會在他最需要的時候向他伸出一隻手,把他從絕望中拉出來。
等他徹底滅了匈奴,殺了陸漻那個奸相,就尋一處尋常的農家小院,和沈先生煮酒品茶。
解汿相信,他們如此性格相投,定會過得十分快活。
就是不知道沈先生究竟年方幾何,是高是矮,是胖是瘦……
腦海中慢慢勾勒著沈先生的輪廓,解汿卻猛然扭頭,伸出雙手,緊緊捏住了董深的肩膀,「送信的差使呢?!」
「人在哪裡?!」
解汿手下的力氣極大,董深這班的一個鐵血漢子都感覺到了疼痛之意,可他又不好意思說出自己被解汿捏疼了,只能咬著牙試圖安慰對方,「將軍你先別急,人應該還沒走。」
忽的一下鬆開董深,解汿抬腳大踏步往外走,一邊走還一邊催促董深,「快一點啊!」
他又沒見過那個信使長什麼模樣,萬一認錯了人可怎麼辦?
兩人急趕慢趕終究還是攔下了那名信使,只可惜,解汿並沒有從對方口中得到他想要的線索。
信使頭一次見到這般大人物,再加上解汿的眼神實在是太有攻擊性,嚇得他兩股戰戰都幾乎快要暈倒過去。
「小……小人也不知寫信的是何人,是一個小乞丐將信送到小人的手中的,小人只是將他帶過來而已。」
解汿失望的揮了揮手,將人打發走,「抱歉,嚇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