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劍眸變成彎彎的月牙,即便笑的很溫暖,可他依舊非常丑。他很容易害羞和緊張,基本上不給她看正臉,夏青檸第一次認真看他,皮膚暗黃,幾乎一張皮披在骨頭上,一雙淡薄冷清的劍眸如同寶石嵌在枯朽的樹幹上。
他的笑容一圈圈擴大,笑聲像溪流從沙石上流過,痒痒的,很悅耳。夏青檸看的入神,不明白極丑的人,為什麼有一種魔力,讓人忍不住靠近他。
錢謹裕起身拖著半口袋山貨,背對著她:“我要背山貨到縣裡賣錢,蓋房子娶你可好?只要你一輩子守著這個秘密,我待你好一輩子,你賺大發了,知道嗎?”
“否則呢?”夏青檸仰頭望著他,真的好高。
“跟著我喝東北風,住外邊下大雨,家裡下小雨的破房子唄。哦,對了,咱們的孩子十歲之前穿開/襠/褲,所以啊,家裡窮,沒錢別生女娃子。”錢謹裕三兩下把這裡弄出山雞糟蹋松茸的痕跡。
男人一隻手扛著木質長矛,一隻手拖著袋子往前走。夏青檸突然發現他的另一個優點,他走路姿勢特別賞心悅目。待他走出五六米遠,夏青檸握著一米長的棍子追上前。其實他一點也不自私,每一塊地方他只取一點點山貨,還給村民們留下好多山貨。
她心裡想著,但是沒有說出口。因為她發現錢謹裕貶低他自己時,他是鮮活的,說的話很逗趣,還有一些羞人。
兩人又在山裡轉悠半天,期間遇到廢棄的陷阱,錢謹裕倒騰一會兒,陷阱可以用了。
當日頭升到頭頂,錢謹裕帶她找個隱蔽的地方藏山貨,夏青檸手中拿兩個野柿子,錢謹裕背一捆樹杈下山。
在山上兩人獨處,他精神很放鬆,可是下山後,他變得沉默寡言。夏青檸抬頭望著他的側臉,真的很有趣,想一點點接近他、了解他。意思到自己的想法,她十分詫異。她低頭盯著手中的大柿子,臉上寫滿了困惑,為什麼她和葛宏偉訂婚期間,沒有這種這點點了解他的感覺。
不知不覺中,夏青檸站在家門前,低頭小聲道:“下午兩點半見。”
錢謹裕嗯了一聲,一雙雙灼熱的目光盯得他不舒服,他機械地轉身離開。
女兒歪著頭盯著未來女婿的背影發呆,夏母湊上前,趴在女兒耳邊問道:“太瘦了,長點肉大概會俊俏點。青檸,你說對嗎?”
夏青檸把柿子擩進母親懷裡,轉身進廚房幫嫂子端飯。
夏母捏了捏.軟.綿綿的柿子,朝女兒撇了撇嘴巴,自言自語道:“謹裕爸長的白淨斯文,謹裕媽長的秀氣,謹裕長胖點,興許真不差。”
夏母轉身進入院子裡,沒注意到一雙悲憫的眼睛盯著她家上空。曲書怡從四個拳頭寬的巷子裡走出來,秀氣的眉毛扭成一根麻繩,咬著唇畔去追黑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