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只是短暫停留,可溫衍的房中卻極為講究,青金玉面獸香爐口中吐出綿綿煙霧,溫衍連夜趕來,一路辛苦,正靠在榻上小憩,聽人說白萋來了,披了件衣服跑來迎接。
“此時前來,可是冒昧打擾了。”白萋軟糯的嗓音帶著幾分歉意。
溫衍伸手放在她面前,笑言道:“萋萋來此,何有冒昧”
白萋伸手要放上,還未沾到手猛然縮回,也不知有意無意她悄悄看了一眼旁邊的秋月,溫衍對此人有幾分記憶,親自推開房門,“你們在門外侍奉。”
秋月不知溫衍所說包含自己,兩步跟上,被溫衍擋在門外。
“在外面侍奉。”
秋月退下,溫衍隨即關上房門,引著白萋進了房中,白萋苦笑一聲:“謝過衍哥哥。”
“那人是跟在二小姐身邊的吧,怎現在在你左右侍奉?鄭嬤嬤呢?”
白萋嘆了口氣,“此事說來話長,這一年多,我混沌度日,前些日子才朗明,卻不想已經是物是人非了。”
白萋說的卑微可憐,幾欲垂淚,溫衍見她這般,心中疑惑縱生,可更多的是一種憤意。
“夫人走後,你的日子愈發艱難,往常還能與我傳書說及身邊生活,二夫人念及楚老爺也不會過於苛刻,一年前……”
溫衍說著停了下來,白萋落水受傷後,楚老爺嫌她惹事,將她日日關在房中,每日只有鄭嬤嬤一人照顧她日常起居,白萋從窗戶偷跑,不小心撞到了來府中做客的貴客,被楚老爺關在房中不給飯吃,那時還是鄭嬤嬤托人代筆寫信寄來,求他登門替白萋說話,白萋那時已經餓得躺在床上奄奄一息,若是那日溫衍不來,白萋早就沒命了。
“我今日來,不為別事,只為將你帶走。”溫衍將白萋的手攥住,溫熱的掌心有無盡的力量,字字句句都極為堅定。
白萋在這裡所蒙受的委屈他全都知道,接到攸寧的信,溫衍也是又驚又喜,原來走路都不穩的小娃兒,現在還能提筆寫字,本想這樣能更好的了解白萋的生活,見到信中所寫,更是讓他欣喜若狂。
“之前我說要娶你,祖父極為反對,說溫家不能有這樣的長媳,可你現在已經痊癒,便再無顧慮了。”
溫衍已經勾畫出美好的未來,眼神里的欣喜難以躲藏,白萋看他這般真誠,心裡憑生了許多不忍。
能看出,溫衍對原主的情誼之深,可白萋不忍告訴他,原主可能早就已經死在了那個亂葬崗,而她不過是一個套著去殼的別人。
白萋嘆了口氣,“不可。”
她的話就像是傾盆大雨澆熄了溫衍所有的熱情。
“王爺說的不假,我現在還不能成親,我答應王爺要服侍在他身邊,照顧他的腿傷,短時內,不會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