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那時少年潔白的手指滿手都是雕刻傷,可他一點也不在意,一雙眼睛流動著滿溢的光,像走過一個盛夏的焦陽..
而現在卻被男人直接改了小,將這枚戒指戴在了另一個Omega的無名指上,生根立誓,盡斷前緣...
安助理忍不住唏噓...
他們怎麼能..怎麼能殘忍到這個地步啊..
原來海誓山盟可以不作數,定情信物也能易主..
安助理當時甚至暗暗慶幸過,幸好少年沒有在現場。
他一個局外人都難免感慨嘆息,如果讓少年親眼看到面前這一幕,他該有多麼難過啊。
現如今這枚戒指即將物歸原主,於那個被拋棄過一次的少年來說到底是幸運還是悲哀,安助理不得而知。
胡思亂想著安助理已經走到了許苑的病房,他曲指敲了敲門,門卻是虛掩的,意外地沒瞧見顧亦銘的身影。
只有病床上一個孤零零的凸起。
安助理放淺了呼吸,他忍不住勾頭看了看躺在病床上的少年,明明已經是一個成年alpha了,卻只能瞧見白色被子攏出的一個矮小凸起,不溜神的話還以為那就是一床散開的被子..
安助理朝許苑走近了一些,不知是大出血的原因還是睡了太久,記憶中少年著了墨的眉宇和鮮艷的唇色都變得極淡。
就像是攏著一層淺琉璃色的易碎品,總給人一總不是真實存在的感覺...
安助理想起顧亦銘手機里那些殘忍的視頻片段,孰能想到,就這麼個二十出頭的小孩,會獨自熬過那麼多的事,承受了那麼多的痛楚..
現在不僅沒了孩子,甚至,連子宮也割了..
他.....還會醒來嗎?
就算那個人是顧亦銘,怕是也留不住少年了吧..
安助心中悻悻,他也不知道怎麼想的,腦子一熱,突然伸手探了探許苑的鼻息..
「你在做什麼?」顧亦銘的聲音憑空響起,聲音壓得很低,帶著怕驚擾人的氣音。
安助理嚇得手一哆嗦,低下頭也不敢看顧亦銘,「顧總...我看小公子的呼吸有點弱,擔心他是不是不...」
他慌亂地解釋著,又後知後覺自己說的話實在不是什麼好兆頭而主動噤了聲。
顧亦銘跟著看向床上的少年,破天荒沒有追究安助理的失言,他像被什麼纏住了,眼神柔軟地像一朵雲的下墜,「苑苑發了一夜的燒早上才退下,身子應是累壞了所以呼吸弱了些...」
「現在已經沒事了。」男人的聲音聽著溫朗了些,像獨白,又更像是一種堅定溫柔的允諾:「以後,我再也不會讓他有事了...」
安助理提著的心這才慢慢地放平。
安助理攤開手心,露出那枚戒指,「顧總,戒指拿到了...李子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