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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恪今日打扮得像個真正的燕人,扎了兩個小辮,灰色的短衫籠褲,看著極其jīng神,甚至透著一絲稚嫩的野xing。他雙手端著我的“玦”,仔細端詳:“果真好劍。你說這個劍,是一對,還有一隻,對不對?”

“是!它叫珏。珏在劍器譜的排行,還在玦之前。”我心不在焉的道。

“噢?那珏在誰手上?”他頗感興趣的問道。

我回過神,怔怔看著他,另一張與他神似的面容閃過腦海。胸中有些滯澀酸痛。

溫宥,這個名字,竟似與我隔了很遠很遠。他深qíng而篤定的眉眼,我記得清清楚楚。他在落雁峰上使出的攻雲劍法,如今讓我想來,竟處處透著淒絕,不明緣由的淒絕。

興許是,這些日子過于波折,讓我胡思亂想罷!

“珏啊……”我道,“在我師兄手上。”

“噢!那改日去建康,一定要拜會他!”劉恪笑道。

我哈哈一笑:“以你們叔侄身份,拜會他只怕不妥。他可是朝廷命官,散騎常侍。”

“你師兄竟是朝廷中人。”劉恪想了想,“那……不如我們將他的劍偷出來一觀?”

偷出來……好像我許久,都沒有做這麼肆意的事qíng了……忽然想到溫宥臉上會閃現無可奈何的、不忍責怪的寵溺神色,我笑著點頭:“好,一言為定!”

日頭已經偏西。

我忍不住道:“阿恪,你覺得他們今日會回來麼?”

劉恪瞪我一眼:“杜增的老巢豈是那麼容易來回!為了幫你們,我叔叔這次可是掏了老底了!”

劉光和他不明數量的隱衛、以及我武昌分盟趕過來的數十人,在三天前就出發,追蹤林放的下落。

而建康方面、揚州、江州、廣州等地最jīng銳的力量,也在陸陸續續往荊州趕來。

自我和林放出道以來,從未吃過這麼大的虧。林放雖年紀輕輕,但這一年來,在江東武林聲望已是如日中天。他若還活著倒罷,若是死了……

不!我深吸一口氣。

他不能死。他不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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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燈初上時,門外響起急促的腳步聲。

“哐當——”一聲,門被推開,一個黑色勁裝男子渾身是血衝進來。

“戰護法,人——救回來了!”

劉恪一把扶住我:“莫急,我扶你過去!”

我倚在劉恪身上,朝那報信的男子道:“他怎麼樣?有沒有受傷?”

原本yù轉身出門的男子腳步一頓,慢慢道:“他還活著。”

我胸中一滯。

邊上的屋子裡,站了數十人,大都全身浴血——可見他們經歷過多麼慘烈的戰鬥。見劉恪扶我進來,都點頭致意。劉光站在chuáng邊,揮揮手,其他人都走出了屋子。

昏huáng燭光下,chuáng上躺著一個人,隱約可見他髮絲凌亂。被單裹得緊緊的,上面有斑斑血污。

我心中一痛,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掙脫劉恪的手,撲了過去。

林放靜靜的躺在那裡,臉色慘白得嚇人。他雙目緊閉,長眉微微蹙著。在他臉上,我極少見到這樣痛苦的神qíng。可如今,他躺在那裡,一動不動,像具死屍。

“原來劫持他的,不光是杜增的人,還有趙國威武堂。”劉光的聲音在我背後響起,“威武堂……可能對你們嫉恨在心吧,我們趕到時,他已經暈迷。方才我手下的大夫已經給他看過,雖然傷得很重,但他們的人大約也不想真的弄死他,所以沒傷到心肺和筋骨,你不用太過擔心。”

“多謝……”我望著林放幾乎透明的臉,哽咽得說不出話來。

林放,你受了多大的苦?你總是冷冷清清高高在上的,現在怎麼能不辯生死的躺在那裡!我的胸口似乎被什麼東西塞滿了,擁擠得令人疼痛。我幾乎不忍看他,可又似著了魔移不開目光。

“你在這兒看護吧,若是累了,邊上有chuáng。你也有傷在身,勿要qiáng撐。”劉光道,“我們先走了。”

“我在這裡陪她。”劉恪嚷道。

“胡鬧!”

屋內安靜了。劉恪大約是被劉光拖出去了,只剩下我們兩個人。

我長長的吸了口氣,伸手,掀開被子的一角。

林放肩膀、胸膛□著,密布著jiāo織著形狀可怖的或青紫或暗紅的傷痕,舊的傷口已經結痂,新的傷痕灑了一層密密的金創藥。還有幾處纏著繃帶。

我只看了一眼,便放下了被子。

林放身體一直以來並不好。出任武林盟主以來,他每日也勤加苦練,比起以前被迫服食五石散時,已好了許多。可比起我們多年習武之人,又是真正的體弱。

他這樣嬌貴柔弱的人,他們怎麼下得去手?

我對自己說,戰清泓,你要趕快好起來,才可以替他報仇!

我擦了把眼淚,視線才重新清晰。重新凝視他的臉,白紙一樣的臉上,還有許多血污、灰塵。大約劉光他們讓人幫他換藥,卻沒有幫他擦拭身體。

哪怕是在沔陽被圍時,他無論一身白衣還是一身戎裝,皆是風姿綽約。他從來沒這樣蓬頭垢面過。醒來,必定會不悅吧?

我慢慢走到灶房,燒了鍋熱水,慢慢端到林放沉睡的房間。掀開被子一角,開始一點一點給他擦拭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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