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而也算是有驚無險地過了這幾年,幼帝也蹦躂到了十四。
“言哥哥,這幾日下朝為何不來宮裡陪朕?”下了朝牧宸讓荀言留下,兩人走在去御書房地路上。牧宸在前面走著,脊背挺得筆直,倔強又委屈,就是不肯回頭看一眼。
荀言嘆了口氣,輕輕拍了拍他地肩,“這幾日朝中局勢不穩,瑞王守邊關五載,正要班師回京,臣還有要務要處理。”
“有什麼能有朕重要呢?”少年撇了撇嘴,“你不在宮中,朕無聊的緊。”
“上次給陛下布置地策論與兵法,可看完寫完了?”荀言無奈地揉揉他的發頂。她知道小時候他一直是這個脾性,而自己一旦忙起來,宿在驛站,宿在別院,便不會回宮了。
正好到了御書房,牧宸便指了桌上那幾打,“早做完了。可是你說等我寫完讀完就進宮看我,結果呢?淨騙我,我也不是小孩子了……”
荀言笑笑,“是是。”她仔細翻看了一下策論,她布置的是以三國鼎立為題,如何制衡生存。雖說平日裡他只會粘著她撒撒嬌,但到紙上還是有模有樣一套一套的。她早就知道他的聰慧過人,一目十行,過目不忘。然而生逢亂世,皇室衰微,他長大之後必是明君,卻沒有人會等他長大。
“陛下的字越發剛勁了。”她又翻回來仔細看了看,“策論雖好,紙上終淺,須要躬行。”
牧宸撐著腦袋坐在書案旁,低低應了聲,然後又更低地喃喃了一句,“那比之林侍郎如何?”
荀言沒聽清,“什麼?”
看著她疑惑地眼神,牧宸撇過頭,耳根微紅,“沒什麼。”
她也就沒多在意,拿著那幾本兵法又隨意問了他幾句,他已是倒背如流。荀言滿意地夸道:“陛下確實聰慧,也不乏刻苦,將來必是明君。”
“你每次都這般說。”牧宸也沒表現得多歡喜,不過還是從書架上取下了圍棋,“這是之前珠王獻予我的,說是玉骨象牙的棋子,你留下與我下幾盤吧。”
荀言看著他期盼的模樣,本是不忍拒絕,可一旦想到不久之後可能發生的事情,便又決絕道:“若陛下召臣只是為了對弈,容臣拒絕。”她嘆了口氣,拱了拱手便要離開。
“為何?”牧宸拽住她的袖子,“又是要去見林侍郎嗎?還是去見薛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