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長安的第一天,一家人一起吃飯就被告了一狀,看樣子你早料到?”劉元是真沒想到,這件事看起來還有曹氏的一手,可是,說一半留一半的,感覺不像想坑劉元,倒是要坑戚姬。
“你阿爹回來帶走了肥兒,也想帶我一塊回長安去,我不肯。”曹氏也不知是怎麼想的,想當初她是看不上劉元的,如今卻和劉元說起這些事。
劉元卻認可地點頭,“曹娘子是個聰明人。”
這一贊得啊,曹氏笑意更深了,“你也是個聰明人。你爹那樣的人,得不到的永遠最好,我不跟他回去,他反而會念著曾經與我的那些舊情對肥兒更好,若是回去了。我這年老色衰的樣子,看不到兩日就會厭了,就連曾經的美好,只怕他也不會再想提起。”
說到這裡曹氏半眯起了眼睛,劉元感慨啊,看看,看看這女人,誰敢說女人都蠢來著。這一位就是早摸透了劉邦的性子,用著自己的法子讓自己,也讓自己的兒子過好。
“我這才拒絕了吧,你娘沒來,你爹身邊一個女的倒是出現了,衝著我叫一個殷勤的,話里話外都是勸著我跟你爹一起回長安,還說要跟我做什麼好姐妹,道是聽說了你從前在沛縣裡對我們母子不好的,很想幫著我們出一口惡氣。”曹氏算是把事情說到重點上了,劉元也專心地聽著,等著曹氏下面的話。
曹氏見劉元乖巧聽也不插話,更沒有半分不耐煩的,便也說得更高興了,“呸,她才來看著我的那眼神,我就知道她不是什麼好東西,這樣一個玩意也想在我面前套我話的,我就順著她的話一通埋怨當初楚軍攻進城的時候你因著傷重連醒都沒醒,沒有派人去找肥兒的事,說了前面的一半你沒找肥兒的事,卻沒告訴她你是傷重昏迷。我想啊這人一準是要害你,害你不成,倒是把自己給坑上了,看她以後還敢不敢動那麼多的歪心思。”
“你真是會看人,確實如此。”劉元笑著誇讚了曹氏一聲,聽得曹氏笑得嘴都合不攏,“那是。我賣了那麼多年的酒,哪裡會不知道人都是什麼德性。只是啊,你阿爹說長情吧也長情,說薄情也確實是薄情,你娘的日子不好過。”
說到里,劉元只笑不答,“我阿娘不比你,你能說不去,可是她是正經的妻子,不管她想還是不想,她都只能去。”
“你阿娘如今也成了皇后了,有好也總有不好,都是一樣的。”曹氏倒是不太想說呂雉的事,人都有自己的命,都有自己的選擇,走出了一條路,連頭都是不能回的,這一點劉元明白,他們也都明白。
“這倒是不假。”劉元笑著肯定曹氏的說法,曹氏突然斂去了笑容,十分鄭重地道:“我知道從前你沒少挨肥兒的打,那個時候我也覺得你挨打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後來沛縣由你掌管,我還擔心你會對肥兒報復,沒想到你是個心胸寬廣的人,倒是我心思不正,也想著天下的人都是跟我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