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舟就站在門外,道:「您怎麼出來了?」
黎思思坦言道:「聽不懂,逃課了。」
袁舟忍不住笑道:「我第一次見您這麼直接的人。」
一般來說,就算看出別人是替身,也不會第一次見就說出來,就算確噎埖實是不明白,也不會直接承認聽不懂。一般人不會輕易承受風險,也不會輕易袒露自己的短處,能夠做到這點,強大的內心和富足的精神缺一不可。
她起了興趣,問:「您叫什麼名字?」
「我叫黎思思,你叫……對,你剛才說過了。」黎思思心不在焉地站在花壇前,摘裡面的果子吃,那果子紅紅的小小一隻,像蛇莓,枝條上有尖刺,她摘得很小心,好不容易攏了一把,便示意袁舟伸出手。
袁舟忙擺手:「不用不用。」
「拿著吧,我一個人不好意思吃。」黎思思硬塞了她半把,迫不及待放進嘴裡嘗,這果子沒什麼味道,略酸,也就吃著解悶。
袁舟無措地呆了會,便也吃起來。
吃了一會,她突然道:「你怎麼知道……」
「替身的事?」黎思思接了話,順口道:「你自己感受不到嗎?」
「……我只是覺得很奇怪,師尊對我與對別人不同,很多人都猜測她喜歡我,可是我覺得我自己不配。」袁舟也不知道為什麼,這些事她從未對別人說過,卻能對一個陌生人說得這麼順暢。
也許因為對方是第一個點明這件事的人。
也許是因為對方很直接,很爽快,她很羨慕這樣的人,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什麼,她心裡隱隱期待著,對方能夠幫她指明方向。
「問題不在於配不配。」黎思思道:「問題在於你不能做任何人的備選項,哦,她自己得不到白月光,就把你放在眼前充飢?這算什麼事,就算你不如那個人,也不應該妄自菲薄,你自可以去做別人的白月光,做自己的白月光,反正就是不能做任何人的替代品。」
這樣的說法,袁舟從未聽過。
做自己的白月光?
她心中不由浮起一個場面,自己傲立在天地間,不被任何人支配,不被任何人注視,誰說所有人都必須被感情牽絆,她自己難道不可以活得很好嗎?
「你說得對,我是該這樣想。」她對黎思思柔柔地笑:「謝謝你,你活得好通透,不像我,每天渾渾噩噩,按照別人的規矩活著,就算這樣,也還活不明白。」
「小事。」黎思思道。「你笑起來……」
她本想說「你笑起來就不像她了」,突然覺得這話有種莫名的既視感,於是換了個說法:「你笑起來挺好看的,應該多笑笑。」
袁舟愣了愣,摸向自己的臉,道:「是嗎,可是師尊說我應該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