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修涼有一瞬無措,他黑眸似海,直直地望著她。
“所以你的確是為了得到我,將計就計,假裝中了迷香。在我父親出事之時默不作聲,也是為了要得到我?”
月苓越說越心涼,到最後幾乎哭了出來。
“是。”
什麼都聽不到了,耳邊嗡嗡作響,眼前的光景也有些模糊不清,她絕望地看著她的丈夫,這個她用了兩年時間終於愛上的人。
原來一切都可以有另一種結局的。
她不記得自己是如何上前給了他一巴掌,也不記得他當時是什麼表情,更不記得她是如何跑出書房。
她只記得,站在漫天飛雪的雪地中,身上的寒冷遠不及心中的悲涼。她從袖中抽出藏了許久的匕首,一刀扎進了自己的胸口。
鮮血染紅了她最喜歡的碧色襦裙。
陸修涼跌跌撞撞從屋中衝出來,跪在雪中,小心翼翼地將她摟在懷裡,看著血源源不斷往外涌,眼睛通紅。
他幾乎要發狂。
“夫君,為何如此待我……為何……我若沒有愛上你,該有多好啊……那樣縱使你欺我騙我,我也不會難過了……”
傅月苓死了,死在了陸修涼的懷裡。
……
“如何,醒了沒有啊!”
“沒啊,唉。這可怎麼辦啊,這大冬天的,姑娘身子又弱,那河水那麼冷……”流月聲音哽咽,不知如何是好。
左相府中,四姑娘的閨房裡丫鬟婆子亂作一團。床上的女孩臉因數日的高熱變得通紅,偶爾嘴裡說著胡話,眼裡不停的流著淚,手胡亂揮舞著。
“我的苓兒怎麼樣了?”
傅母沈氏急匆匆進了屋,這婦人頭戴精緻的珠翠點綴的步搖,此時因慌亂的步子也變得搖晃,失了往日的端莊穩重。
“大夫怎麼說?”沈氏面色焦急,向侍候在側的婆子們問話。
“大夫說姑娘寒氣入體,加之早有頑疾在身,恐難痊癒。若是……”一旁身穿藕荷色夾襖的婆子支支吾吾。
“說啊!若是什麼!”
崔媽媽嘆了口氣,抹了抹淚哽咽道:“若是明日還不醒來,怕是熬不住了……”
話音落,屋內傳來了低低的抽泣聲。
“都不許哭!我兒還沒死呢!”沈氏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