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苓已經十分睏乏, 既然她有心離開, 那便走吧。不是她仁慈, 實在是此刻她已無精力再處理翠兒。
不由得想,若是他在該有多好,這一切他一定能處理地妥妥貼貼。
他們傅家百十來年都從未出過這種腌臢事, 也從未殺死過一名僕人,更何況翠兒舉報有功,她實在不想見血。
然而背主之人,她也不敢留在身邊。
隔日一早,翠兒拎著包裹站在角門外東張西望,等了好久。
小聲嘟囔:“怎麼還沒來呢,每日都是這個時辰的……”
話音剛落,巷子拐角晃進來一個人影,她定睛一看,喜上眉梢,連忙跑了過去。
送菜小販見她容光煥發,也笑道:“看你今天這氣色,是有好事?”
翠兒連忙點頭,“昨日我照你說的辦了,他們果然放我走!”
挑著擔子的男子瞥見她肩上的行囊,得意地笑了笑,“我也只是猜測罷了。”
“不論如何,我都要謝謝你……只是……”
小販見她神情扭捏,挑了挑眉。
翠兒紅著臉,“我從小便在這府中做事了,現在也不知該去哪,不知你這還缺不缺人手?我可以幫你做些事情的。”
說罷還特意挺了挺胸脯,將鬢邊的碎發別到耳後。
男子的眼神從上下打量著她,輕笑一聲,意味深長道:“成,我那正好缺人打理帳目,我娘年歲大了,眼睛不中用,你就去幫她的忙吧。”
兩人說說笑笑從角門離開,崔媽媽暗中瞧著,回去如實稟報了月苓。
月苓聽罷暗道一聲難怪,原來是有人給她出主意。
左思右想,還是有些放心不下白雪茹,她叫來流月,“你把白姑娘離開傅府的消息散出去,只說她家來人尋親即可,旁的不要提。”
往後即便是再有她的消息,也與傅家無關了。
入夜,一黑衣男子身扛一個麻袋,腳步飛快地來到了護城河邊。輕輕一拋,麻袋入水。
月光下,袋子露出了一個口,裡面的女子面目全非,臉上的刀傷縱橫,皮肉翻飛。血染了湖水,又很快消散。
……
又過了五日,月苓的風寒好了很多。
她這幾日每晚都睡得很早,自然不知道每夜那個男人都會在她的屋頂守上一個時辰。
昨夜的夢荒唐離譜,未及天亮,陸修涼早早的就醒了。他面色微沉,身下黏稠的感覺讓他不住地回想那一夜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