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國公生辰,娘娘可是想好了要準備什麼壽禮了嗎?”
提起鍾國公,謝昭昭的心情便明媚起來,這位老爺子的脾性實在是很合她的胃口。
“那是自然,今年是外公八十大壽,我怎麼會含糊。”
事實上,早在數日前,謝昭昭就已經託了鍾景祺為她在宮外為她尋一柄好刀。老國公半生戎馬,最愛的物什不過三樣:粗茶、烈酒和大刀。
“也不知道鍾二那小子準備的怎麼樣了,可別在關鍵時候給我掉鏈子啊……”謝昭昭琢磨一下,便笑眯眯的看向柳絮,“柳絮,我記著,我已經許久都未去過諫言堂了是不是?”
謝昭昭這麼一說,柳絮就知道自家娘娘想幹嘛,“娘娘,您難道忘了上一回……”
她自然是不大認同謝昭昭的做法,上一回娘娘也是去諫言堂,卻突然改道去了煙雨樓。雖說是大少爺安排的,可她聽說,那日暗中保護娘娘的兩名護衛後來卻是吃了大苦頭。後來,皇上便發了話,除了諫言堂,不許娘娘再亂跑。若是再出了岔子,就全部提頭來見。
“上一回是上一回,這一回是這一回,我保證就乖乖待在諫言堂,哪兒都不去亂跑,你幫我去國公府上知會鍾二一聲,可好?”謝昭昭拉著柳絮的袖子央求著,有的時候,她還真羨慕這些小丫頭,不像她這個做娘娘的,常常被身份所累,這也不行,那也不行。
柳絮被她磨得沒有辦法,只好應了謝昭昭的央求,主僕二人一番喬裝打扮,便駕著馬車出了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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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抵是因為受了葛家之事的影響,如今連諫言堂也不復往日熱鬧,聽說林文康都是每月初一、十五才來。
謝昭昭在老位子上坐下,不多時便有茶水小食奉上。台子上,幾個讀書人在論事,說的也不是什麼朝廷大事,而是前些日子發生在關中的一樁小事。據說是關中出了一個種田大戶,一畝地里便能種出百斗米,當真是十分了不得。
謝昭昭卻不以為然,一畝地出百斗米,這明顯就是吹牛。她聽得興致缺缺,卻不經意瞥見自門外走來的一個人。
“孟兄。”她起身便迎了上去。
孟敬沅依舊穿著那件洗的有些發白的袍子,人也瞧著比前些日子清瘦了些。看到來人,微微一愣,又木呆呆的眨眨眼,才像是認出了人,“是謝兄啊,失敬失敬。”
“哈哈,孟兄不必多禮。”謝昭昭連忙還禮,“多日未見,孟兄像是清減了不少?”
說到這事,孟敬沅卻是嘆了口氣,似有難言之隱。
原來,自那日巷子裡的事情發生之後,齊家公子雖得了教訓,卻並沒有真的收斂。明面上不敢針對孟敬沅,暗地裡卻買通京兆尹,沒少使絆子。孟家本就不富裕,這一來二去,被折騰掉了不少銀錢。明年開春便要科考,可如今眼看著,母子兩個都快要流落街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