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只差一个了!白日里你为何要捣乱,害得凡人警惕狐狸靠近,令我没有可趁之机,既然村庄里进不去,那就要你的命来抵这最后一个!
竟然是只母狐狸?刚才的话狐妖用的她原本声线,而并非长鸣子的声音,爻楝皱眉,想起之前在庙里,竹涧擒着那一只黑狐狸脖子把它拎起来时,他貌似看见了狐狸大腿之间的两颗毛团
这还是起团伙作案?公的负责调虎离山,母的负责釜底抽薪?这竹涧怕不是被狐媚之术迷住了,否则为何用黑绳唤过后,分明拖延了这么长的时间,他却还不回来?
紧迫的现状并不容爻楝细思,母狐狸又一次扑了上来,除了指甲外她将两只手都化为了厚重的狐爪,挥舞时带着呼啸风声,若不慎被拍到,就爻楝这凡人身躯,必定会再次吐血倒下。
养病时还不觉得,一旦碰上了敌人,爻楝就无比怀念起逃亡过程中遗落在君湖岛内的碎空剑,此剑据说自弱冠之年起伴爻楝长大,锋利坚硬,关键还听话,让打哪儿就打哪儿。
爻楝并不能真用竹竿来承担母狐狸的攻击,他只能不停地闪躲,然后趁母狐狸露出破绽时用巧劲攻击她。
一切就感觉像是狐狸和松鼠在博弈,明明应该是一边倒速战速决的争斗,却因为松鼠的灵活和机智拖延了许多时间,从始至终竟然还都是狐狸略显颓势。
可惜爻楝毕竟是大病初愈,再省着用体力,十几个来回之后他也露出疲态,狐狸知道再拖下去那凶狠的黑发仙君就要回来了,她突然发起猛攻,一爪子拍断了爻楝手里的竹竿。
就在竹竿应声化作两段的那一刻,裘融的茅草屋大门忽地被踹开,门内团团和阿球四只耳朵针尖一般地炸开,一人挥一把小扎凳,哇呀呀地嘶吼着要冲出来和狐妖玩命。
而爻楝的身后,束冠长袍的长鸣子不知从哪个角落里跳出来,两截竹竿剑落地的瞬间他也将符箓飞到母狐狸肩上,随即符箓啪得一声爆开,引起狐狸的痛到极点的惨叫。
母狐狸怨恨地瞪着爻楝,绿幽幽的瞳孔之中是欲要将其扒皮抽骨的恨意,随即她周身喷出一团刺眼的灰色雾气,长鸣子立刻站到爻楝身前,用怀中法扇吹开两人身前的毒气。
而团团和阿球便没有这个待遇了,他们嗷嗷地叫着眼睛要瞎了我要瞎了,双双跌坐在地上。
等到灰雾散去,狐妖自然也不见了踪影。
敢问
等一下。在长鸣子说完话之前爻楝抬手阻止道:我怎么相信你是真的长鸣子?
长鸣子:
他沉默半晌,解下腰间的桃木剑,妖君,此乃百年桃树所制,寻常妖怪绝不敢近身,更别说像我这样握于手中,不信,你大可以拿起试试。
爻楝让握就握,他单手抓过去,还当着长鸣子的面挽了一个潇洒自如的剑花,行云流水的动作看得长鸣子震惊到眼球都要掉出来,他三番五次看向爻楝的龙角,几乎怀疑那是沾上去的鹿茸,亦或者自己的桃木剑早被偷换成了烧火棍。
什么破木剑。爻楝说着将桃木剑还给长鸣子,一甩袖,转身就走,他不管灵魂是龙是人,身体则定然是人类修士,怎么会惧怕什么桃木,他当然也分辨地出面前这位便是真正的长鸣子,但爻楝还知道长鸣子早就追着狐妖的踪迹躲在他身后,但就是莫名其妙地死活不出来?
屋内两只小兔妖因为遇到了天敌狐妖,抖抖索索差点没尿裤子,后来看他竹竿断裂,实在抵挡不住了,终于积攒足勇气冲出门意欲拼啦,爻楝还能理解。
可长鸣子一个道士,就是为斩妖除魔而生的,他居然也躲在暗处坐看他爻楝被狐妖砍得要死要活。
什么个意思?
妖君,这位妖君请留步。长鸣子居然不依不饶地追了上来,团团和阿球刚把眼睛揉干净,抬头一看就是明晃晃的一把桃木剑,他们吓得更是扯着嗓子惊声尖叫,恨不得把蔓山给嚎塌了。
这位妖君,我方才观你剑艺绝妙,不由得看呆了,所以援助晚了一些,妖君莫怪长鸣子脸上表情比白天生动了许多,眼睛就跟黏爻楝手上似的,好似下一秒就要把它们都剁下来按自己胳膊上。
爻楝给自己倒了一碗温水,一口气喝完,然后转身没什么表情地说:道长,你若现在去追,狐妖受了伤说不定还未跑远
无事,我那符上设了追踪香,我只要折一只纸鹤便能获取它的方位,所以待她回到了老巢再去寻,反而更好。
话都让这人说完了,爻楝也没什么好提醒的,他想要进里屋安抚一下定被吵醒了的裘融,却被长鸣子眼疾手快地拦下,妖君,敢问妖君大名,师从何处?修的又是何剑法?妖君能摸得桃木剑,定是从未伤过任何生灵,真是菩萨慈悲心肠!
他刚刚伤了七八条鱼,还把它们都吃了
听着长鸣子激动难耐的语气,爻楝未料到这位道士竟是名剑痴,他方才使的是君子剑法二到三层,以巧著称,一层是基础招式,再高些的便是凡人身躯无法用出来的招式,但这些爻楝都没打算讲出来,他只眯着金眸笑道:我名为竹涧,师从师从天。
长鸣子即刻赞道:好个天地,以天道为师,当真英雄豪杰!我恶那些在人界作乱的妖类,也始终渴望结交像你这样本领高强又爽朗的妖族!
爻楝唇角笑意愈深,继续道:剑法自捕鱼技巧当中悟得。
长鸣子:
长鸣子有点舔不下去了,他顶着你肯定是在逗我的表情,最后还是违心地夸赞道:好个捕鱼!
吹完他自己都有点听不下去,主动岔开了话题:妖君,此屋逼仄且仅两间屋子,我看住了整整四只妖,晚上定是睡不开的,你若是没有居所,当可去我府上,想住多久都可以。
爻楝见长鸣子最后的邀请确实是发自肺腑、诚心诚意,虽然主要目的定是向他讨教剑法,但他也不好一直板着脸,遂轻声回道:多谢道长,此处乃兔妖裘融大夫的诊所,前些日我重病,是裘大夫耗尽妖力为我医治,我最希望的还是尽快解决可能会威胁到兔族的狐妖,好报答大夫的恩情。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长鸣子从袖中掏出一枚木牌,拉起爻楝的手就要强塞进去,此乃我的名牌,若你愿意,可拿此名牌去东城常府,我随时恭候妖君大驾光临。
竹涧踏门而归时,看到的就是某猥琐道士抓着爻楝的手死也不肯放的画面,他不知为何心头突然窜出一阵灭顶的邪火,气到他直接把手上的东西猛得砸向长鸣子。
长鸣子眼疾手快避开,那样湿漉漉的银色物体就这么直接扑进了爻楝怀里,冷得如同一块巨大冰砖,冻得爻楝全身一颤,赶紧把冰砖抛到了地上。
你们在做什么!竹涧吼出口的时候才觉得这话怎么那么像将奸/夫/淫/妇捉奸在床,特别是奸/夫手里还拿着淫/妇的定情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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