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的挺好,可惜就算是他臉上滿臉痛苦,好像下一秒就能暈厥過去,坐在輪椅上被推著路過的段青恩卻始終目不斜視,壓根沒看他一眼。
努力擺出“我好痛我好痛”的朱燁:“……”
他這才發現,段青恩臉上的神色有一絲的雀躍。
雀躍……
這倒是挺罕見的,他跟在段青恩身邊這麼多年,從來沒見他露出過這份神情過。
朱燁心裡記住了,面上繼續忍著疼痛搬書,等到德喜被叫去,又匆匆要出院子時,他叫住了德喜,似是無意的問道;“德喜,你這是要去哪?”
王爺方才跟他說若是朱燁問了就讓他說,德喜也就說了出來;“王爺要去慶豐茶館,讓我去備車呢。”
朱燁點點頭;“那你快去吧。”
慶豐茶館,正是方才他看到的那封信里寫明的地址。
朱燁面上不動聲色,看似還在認真曬書,實際上已經慢慢脫離了院子,到了牆角,他先從懷中掏出紙筆,快速寫下之後,這才悄悄將這張羊皮紙捲起來,敲了敲牆角,招手。
一個正在灑掃的小太監立刻就到了他跟前,點頭哈腰;“朱公公,有什麼吩咐。”
朱燁乾咳幾聲,大聲道:“王爺一會要出門,你們灑掃的時候都給我精心點,地上不能留下一塊石子,否則都給我去受罰!”
“是,是。”
說話間,他卻快速將方才寫下的羊皮紙借著掩護塞到了小太監手裡,壓低了聲音道;“速速交給陛下。”
“是。”
小太監利索應下,轉身又回去灑掃。
掃著掃著,就慢慢走出了這邊,朝著馬房那邊去了。
他自覺自己離開的悄無聲息,卻全然沒注意到身後,原本也正在安心灑掃的小太監們都停了手上動作,眯著眼看向他離開的方向。
不一會,回到房間的段青恩就收到了消息。
他此刻已經站了起來,正立在桌子前低頭作畫,讓來稟報的下人下去後,又去問旁邊滿頭白髮白鬍子的人:
“神醫覺得,陛下會來嗎?”
醫治好了他腿的神醫呵呵笑:“那就要看陛下對王爺有沒有敬重之心了。”
段青恩微笑:“我賭沒有。”
不僅沒有,甚至因為他曾經是太子的身份,這位該叫他一聲皇叔的小皇帝,也繼承了他父親對段青恩的忌憚。
畢竟當初段青恩的皇兄臨死之前曾將這個秘密告訴了自己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