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湛緩步慢行, 朗然道:“猜到了□□。這刑部尚書是蘇姓勢力中的中流砥柱, 自然上趕著想往東宮塞人, 也好監視你的一舉一動。”
厲淵冷笑:“只怕,蘇珈瑤請的這張太傅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厲湛:“張太傅自然也乾淨不到哪兒去, 不過,他們露出馬腳也容易,到時候尋個機會, 將他們都趕了出去就可以了。倒是你此次墜崖,雖然有驚無險, 你可知你是受何人所救?”
厲淵搖頭:“我醒來的時候,在一間布滿紅綢的房子內,並未見到任何人。”
厲湛看向厲淵, 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此事往後細查。淵兒,皇宮兇險, 萬事,還需謹慎。”
說完,目光在厲淵身上凝滯一會,然後便轉身往前去了。
厲淵站在原地, 看著厲湛遠去的身影,征愣了一會,腦中忽然映出那日醒來時布滿紅綢的屋子。
“救我的人,到底是誰呢?”
自那日,亦棠與紅蘿酒醉之後,紅蘿就賴在亦棠這裡不走了,終日在她這裡混吃混喝,不是雪地里抓野兔,就是冰池裡釣雪魚,亦棠發現自己簡直養了個活祖宗。
“哎,你到底什麼時候走啊!”亦棠一邊在屋子裡擺著碗筷,一邊衝著門外的紅蘿道。
“走?亦棠妹子,我走了,可就沒有人陪你啦!”紅蘿一邊滾雪球一邊不迭地回答亦棠的話。
“呵!我是樂得清閒,你走了,我還清淨些!
“話不是這麼說的啊,亦棠妹子,咱們是老鄉,你說話也忒狠了些!”紅蘿將雪球滾好,用力的拍了拍,回頭一望,見亦棠已經擺好碗筷了,連忙走進來。
“哇!好香,你做面的手法可是一絕啊!”
紅蘿見桌上擺著兩碗色澤鮮亮的麵條,驟然間眼睛都放了光。
亦棠用筷子打了打紅蘿的手,沉著臉道:“去洗洗!”
“遵命!”紅蘿樂顛顛地去洗了手,又搓著手樂顛顛地跑回來。
亦棠把筷子遞給她:“趕緊趁熱吃吧!”
紅蘿接過筷子,吸溜了一口,咂咂嘴讚嘆道:“好吃!”
亦棠拿著筷子,倏地撞上紅蘿明媚滿足的臉,須臾間,有些愕然。腦子裡突然回想起在不久的以前,厲淵就是這樣坐在她對面,手裡拿著一碗挑掉了香菇的面,微笑著對她說:“好吃!”
一時間,亦棠都有些分不清過去和現在。
紅蘿忙不迭地往嘴裡塞著麵條,不經意地抬頭見亦棠還怔在那裡,呆呆地望著她,疑惑地拿著手在她面前晃了晃:“你,沒事吧?”
驟然間,仿佛靈魂回體,亦棠啞然失笑。
“哎,對了,今天是除夕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