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麟聞言,腳步一頓,腦中快速地思考幾秒,最終轉身,往客棧二樓的客房裡去了。
亦棠的手緊緊攥著何麟的衣袖,牙齒咬著失去血色的嘴唇,皺眉忍受這從小腹傳來的疼痛。
她從來沒有這麼害怕過。
這種感覺,就像是眼睜睜地看著死神,從自己手中搶奪走自己最珍愛的東西。
她肚子裡的孩子,一個應該會很像厲淵的孩子,就要這麼沒了麼?
“何麟……幫我……救孩子……”
亦棠用儘自己最大的力氣攀住何麟的手臂,眸子裡是祈求也是絕望。
“你先別說話,孩子我肯定會救的。”
何麟抱著亦棠急步往樓上走,心中也提著一口氣。
他懷中這個蒼白且美麗的女子,何時曾這麼無助過?如果不是因為厲淵,如果沒有此次出行,就不會造成現在的模樣。
想來想去,何麟腦子都是厲淵那張令人生厭的面孔。
他的亦棠姐姐,都是因為他,才變成了如今的模樣。
黃昏漸漸隱退,夜色入暮。
厲淵的大軍終於抵達了城外的駐紮地,就在離小客棧不遠處的一塊空地上。
抵達不久後,大軍便開始在空地上安營紮寨,生火煮食。
彼時,厲淵正在自己的帳中細細觀察著當地的地勢圖。
帳內燭火昏黃,厲淵認真地看著河流的走向,道路的通達度,仿佛要將地圖上有的一切映入腦中。
“蘇震豢養私兵的地方真是隱秘!”
厲淵看著地圖上一個小山谷,嘴角掛著一絲似有若無的笑。
不過再隱秘也沒有什麼用了,他很快就要端了他的老巢。
“殿下!”
厲淵正凝神著,忽然聽見帳外一個女聲傳來。
“進來!”厲淵答了一聲。
下一刻,一身紅衣的紅蘿便閃入了帳中。
“何事?”厲淵看了一眼面前的紅蘿。
紅蘿手心有些發汗,她看著面前的厲淵,停頓了幾秒,最終鼓起勇氣開了口:“亦棠她……也跟過來了……”
亦棠兩個字一出口,紅蘿就瞥見厲淵的眸色沉了沉。
話剛說完,厲淵冷沉的聲音便傳了來:“他在哪裡?”
紅蘿:“在……不遠處的一家旅店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