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嘱咐我出门一定要记得带伞,下雨天去买伞的孩子,是最最笨的。”
“周轸……”一时间,嘉勉许多话涌上了心头,她想找个人说一说,也许由人分担去,她会看淡许多,起码稀释许多。
然而周轸错会了嘉勉的情绪,切切地堵住了她的嘴,不要她讲了,更不要她去记那些。他要她挨着他,多大的雷雨都不要紧,天塌不下来,哪怕整个桐城都淹了,倪嘉勉都不会有事的。
私心来论,嘉勉不喜欢听保证,尤其这个档口。她听清周轸的话,下意识地咬了他一口,某人从来不按常规出牌,他还回来,依样画葫芦地,在嘉勉下唇上,狠狠咬了口。
气息错开时,彼此都在烈烈地平静。某人看着嘉勉唇上红了一片,笑得更张狂了,驯服他的猫猫,“你给我咬破了,我见到你叔叔,就告诉他,是你侄女干的。”
嘉勉气得鼓鼓地。
周轸这才满意了。
他真要去隔壁会客了,临去前,问她,“晚上和你朋友吃什么?”
“猪肚鸡。”
某人说,他也好饿。
这样,周轸捏了个响指,临时安排起嘉勉,“小旗先送你婶婶,你陪她到家后,再回去,就别出来了。我叫人送食盒到你那里,先垫垫别的,等我一起吃猪肚鸡。”
他的意思,他要过去。
“司徒在我那里留宿。”嘉勉以为她没表达清楚。
“她留她的,我就不能过去了?”某人反问,再顺带将嘉勉一军,“我又不留宿。”
“……”嘉勉恨恨地看着他。
周轸两只手来揉她的耳朵,“不管,我也要吃猪肚鸡。”
第36章 4.8
周轸到的时候,已经快夜里十一点了。
尽管他来前给嘉勉短信,要她们不用等他了,先吃。
嘉勉发短信给他,那你确定还过不过来?
周轸:唔。
于是,嘉勉还是等他了。
司徒老早不饿了,周先生派人送了一桌的吃的,不差那锅猪肚鸡了,且,“狗粮就饱到我明天晚饭都不用吃了。”
司徒拿手机投屏到电视上,追她最近热衷的日剧。
嘉勉到底有些尴尬,“那什么……他送了这么多东西,不等他来,我们也吃不掉的。”
周轸哪是叫了份猪肚鸡啊,他是把人家饭店能叫的夜宵都搬过来了。
光水果盘都好几种了。还有各种点心。
嘉勉问司徒,“你饿不饿,我给你煮汤圆。”
司徒躺在沙发上,说这样的嘉勉真好,待人接物笨拙的热情,而不是从前在x城遇到的那样冷艳孤僻。
司徒坦言不敢与那样的嘉勉太过亲近,那时的她,是一种笼统的红,像过了正月的春联,风吹雨打,早就褪了色,没血气、一撕就斑驳得不能看。
今晚的倪嘉勉,光看墙上的钟,都不知道多少回了。“如果这都不算爱。哈哈,这算什么,竹马也是他,天降也是他。”
嘉勉没作声,甘心由司徒嘲笑。
*
某人甫进门,就跳票人的自觉,朝里面的客人司徒抱歉。
司徒视角看去,周先生站在玄关处,手里提着的伞还挂着水,沥沥啦啦的,他要嘉勉拿个盆来,免得洇得地上全是。
这一刻,他俨然男主人的作派。
旧小区就这点不好,黑灯瞎火的,老司机在里面绕也得鬼打墙。
周轸坐在车里都给司机指道了,还是开错了,他一个不痛快,干脆下车了,这一路过来,反倒把自己弄得更狼狈。
一身风雨的味道。他脱了身上的外套,嘉勉扔给他一双拖鞋,是男士的,簇面崭新。
要知道,周轸上次来,可没这待遇。然而,在她朋友面前,他不愿意取笑她,更不愿意跌自己的颜面。
于是,二人默契地“授受”。
周轸把手里的衣裳塞给嘉勉,再换上拖鞋,进里,去洗手间净手出来,一边摘脱腕表、打散袖口,一边再一次和客人打招呼,一口一个司徒小姐,热情但不客套。
司徒对这位周先生的认知比上次更具体了些:他不会同你交朋友的,言语与气场都在透露这一点,但你是嘉勉的朋友,他自会招待。
“说好十点的,晚了快一个小时,真真要命,害司徒小姐等到现在。”
司徒连忙摆手,“周先生还是和嘉勉一样喊我司徒吧。”
桌上一切都是现成的,连锅和电磁炉周轸都让人送来了。
周轸说,快,咱们把客套都先放一放,先吃饱再说。
其实她们已经饱得吃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