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孟點點頭,有意無意瞥了佟彤一眼:“嗯,這墨不太好用,剛才畫廢了。”
圍觀群眾交頭接耳。這逼裝的!
這次希孟並沒有完全照著陳亮的底稿畫。他像是隨意一抹,幾株寫意的海棠花躍然紙上。
陳亮:“……”
他一個底稿要打好幾個小時,還要修修改改。這貨卻像是在畫速寫!
這哪個學院教出來的?
陳亮更加確信這貨是對家派來砸場子的了。這不可能是即興,他明顯是有備而來,肯定是從什麼渠道偷看了他的畫冊,練熟了!
他咬牙說:“畫冊里的內容不算!你能……你能……”
希孟還在探索化妝刷的十八種筆法,興沖沖地抬頭:“怎麼?”
陳亮順手指著門外路過的一隻哈士奇:“你能把它也畫成水墨的,算我輸!”
……
十幾秒鐘後,一隻水墨哈士奇躍然紙上——其實只是一個輪廓和五官,但怪就怪在惟妙惟肖,既有二哈的詼諧,又有孤狼的冷傲,完全是門口那隻二哈的古裝美顏版。
“牛逼了!”
“哈士奇成精了!”
“這擱畫廊里能賣幾萬吧?”
圍觀群眾歡呼起來。
有人小聲說:“我不介意把這個二哈紋身上!太帥了!”
希孟漸漸找到了手感,像玩兒似的,在紙上試驗化妝刷的各種筆法。有時候他並沒有畫什麼具體的東西,但僅僅是粗細不一的線條,也層次分明,剛柔相濟,轉折間玄妙畢現,讓人歡喜讚嘆,好像帶著幾百年的深沉積澱。
染眉膏很快見底。圍觀人群中一個美女興奮地掏出一管YSL口紅。
“帥哥,給我留幾筆!……”
……
佟彤完全不心疼她的化妝刷。她雖然知道希孟在丹青上不是凡人,但這大寶貝兒完全刷新了她對藝術的認知。
她特別有責任感地攔住瘋狂的人群:“別上前,別擠壞了!我朋友業餘、業餘……沒有工作室!不接受約稿!……別開閃光燈!!!”
陳亮的助手還在垂死掙扎地跟大家科普:“他畫得好而已!刺青最要緊的是用針、上色……我老闆……”
吃瓜群眾根本不鳥他。多年營銷的“第一人”居然讓一個亂入的業餘選手給秒了,大家喜聞樂見,哪耐煩聽專業解說。
陳亮面無人色地揮揮手:“憋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