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畫院了,姑娘也請便吧。昨日就當我做善事了。”
他重重帶上門。
過了片刻,門又開了。門縫裡傳來一句話。
“你若沒處去,多待一天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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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彤助人為樂地幫他把床鋪整理好,頓覺肚子空空。
她小心朝窗外看一眼。閒漢果然不再堵門了,但也未必就此離開,也許還在暗處窺伺。
帶的點心都被吃完了。該去哪裡找食呢?
先下樓再說吧。
樓下大堂空空蕩蕩,依舊門可羅雀。
除了掃地的老頭,八仙桌邊只坐著一個客人,正趴在桌上小憩。
佟彤輕手輕腳地經過他身邊——
她驀地回身,輕輕推了推那人肩膀。
“……希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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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見到我自己,就自動消失了。剛剛才回到原處。”隊友孟用指腹輕揉眉心,無奈一笑,“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平時他的眼尾微微上挑,有種鋒利的美感,讓人覺得他應該時刻胸有成竹。
但此時此刻,他垂著睫毛,眼周的曲線悉數變得柔和而寧靜,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我聽說張擇端繪此圖之前,曾花數月時光,在東京街頭觀察記錄。”他說,“他所繪的每個店鋪、每一個人,都有原型。但我不知,他居然把我也繪進去了。”
佟彤給他遞去一道同情的目光。
她分析:“如果兩個你同時出現,畫中的那個你看到另一個自己,百分之百會嚇壞,那麼整個創作層就崩壞了——所以……所以你只能以暫時消失來避免這個結果。”
沒想到《清明上河圖》還有這麼個自動修補bug的功能。也難怪,希孟是作為文物進來的,也算是給他留個後門。換了佟彤,大約沒這個補丁待遇。
佟彤忍不住問:“你去哪了?”
看來過得不錯啊!不是《清明上河圖》里這種全面緊繃的日子。
他抿嘴不言,只是淺笑道:“沒什麼。許久沒體驗到做人的感覺了,有點懷念。”
這話怎麼聽著怪怪的……
但他不說,佟彤也問不出來。
他那笑意一閃即過,先下手為強地問佟彤:“昨天發生什麼事了?”
佟彤當然不會對他和盤托出啦,在一個“你”面前描述怎麼給另一個“你”蓋被子這種事……他聽了非炸毛不可。
她只是簡單說,取得了本土孟的信任,跟他聊了會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