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給官家畫畫的啊。果然一表人才,小伙子有前途。”那胥吏嘖嘖兩聲,“該去哪兒去哪兒吧。我就問問。例行公事。”
他又看看佟彤。她一張娃娃臉,此時一臉蒙圈,顯得特別傻白甜。
“你這小娘子也忒膽大,梁山好漢說不定已經派人在城裡望風哩!”他拿手腳比劃,“你在家裡不照鏡子的嗎?還敢拋頭露面的出門,不怕被搶去當壓寨夫人啊?”
佟彤乖巧低頭,表示接受批評。
胥吏背著手走了,依稀聽他喃喃冷笑:“世風日下啊……呵,表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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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一刻鐘工夫,佟彤跟“表哥”保持著比在現代稍微遠一點的距離,並排走著,總覺得街頭巷尾都是曖昧圍觀的目光。
餛飩攤的大嬸看著她微笑。一個雜耍的看著她竊笑,手中的火圈都快掉了。幾個街頭戲耍的小童子對他倆指指點點,嘻嘻偷笑。
……這屆百姓也很嚴格呢。
她渾身不自在,想著趕緊完成任務,回到自由的二十一世紀。
希孟倒像是喜聞樂見,嘴角掛著淡淡微笑,不時低頭掃一眼她那敢怒不敢言的表情。
“前面就是牙行,”他終於放慢腳步,“我一個人去就行了。煩請表妹原地等候,別讓人拐走了。”
好嘛,他這一句話拿腔拿調,真擺出大哥的架子,字裡行間都帶著幸災樂禍的笑意。
佟彤連頂嘴都不敢,生怕再被汴京群眾作風糾察隊盯上。
她咬牙切齒暗下決心:等回到現代,停你的小龍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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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孟找到了瓷母所在的牙行,觀察片刻,緩步走近。
緊閉的房門裡,幾個農家樂瓶瓶罐罐正圍在一桌,熱熱鬧鬧地……
打麻將。
“五餅要不要啊?”
“吃!”
“碰碰碰!”
“你這么小的牌還好意思胡?”
北宋時期還沒有麻將,他們玩得很隱蔽,沒讓小廝伺候。
聽見希孟的腳步聲,麻將桌立馬收攤。
攪玻璃瓶開門斥道:“什麼人?來幹嘛?”
這攪玻璃瓶也是瓶中奇葩。她穿著一身旗裝,但又不是普通的旗裝——身上扭著紅白藍三色螺旋花紋,乍一看就像個老式理髮店門口的旋轉三色柱。
大多數第一次看到這瓶子的觀眾,都不相信它是清朝的產物。
直到講解員告訴他們這是乾隆時期的瓶子,還會有人咋舌不信:“這是哪個Tony老師穿越回去造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