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城的計程車上,佟彤對某些事情耿耿於懷,路程走了一半,終於忍不住。
“我就不明白了,我看著那麼像你女朋友嗎?”
計程車里開著充足的暖氣。她渾身燥熱,劃著名手機,強迫症發作地點掉一個個新消息提醒,一邊氣憤地問:“剛才你怎麼也不澄清一下呢?”
車裡氣壓有點低。但司機大概見慣了這種一上車就拌嘴的年輕男女,一點沒走神,聚精會神地跟著導航走,就當後頭兩人是空氣。
希孟坐她身邊,仰在后座靠枕上,從容地說:“對那影樓的小二來說,你不過是她生命的過客。她縱然判斷草率,但你若難得糊塗,於己又無損失;你若一意較真,雙方徒增口舌。人生苦短,我覺得還是高興最重要。”
還咬文嚼字,一套一套的挺有道理。佟彤也往後一靠,懶洋洋地說:“您把那句‘人生苦短’留給我感嘆成嗎?我覺得我更有資格……”
希孟仍是垂著眼,手臂一長,輕輕攬住她肩膀。
佟彤後面那一連串抱怨就卡住了。
“你不是需要安慰嗎?”他伸手撥開支楞在兩人中間的安全帶扣,提醒她:“安慰一下。正常社交。”
佟彤:“等等……”
他怎麼把她那句胡說八道奉為圭臬了,是智障還是智障??
她耳根擦到他硬挺的衣領,摩擦生熱,讓她眼底都有點燥,視野中晃動著他的側臉,他的眼中波瀾不驚。
“現在不算了,我覺得不正常。”她只好吃了吐,咬著牙悄聲提醒:“您是一幅畫,物種有別,咱注意點形象。”
希孟“哦”了一聲,把她摟更緊了……
“這倒是提醒了我,”他低聲說,“你聽導航里提醒了沒有?前方是事故易發路段。你不能再受傷了。”
佟彤還沒來得及抗議,計程車司機炸毛了,後視鏡里一臉不高興。
“你倆耍朋友便耍,談情說愛莫要拿老子當道具,成不?老子二十年的老司機,這段山溝溝天天開八趟,一次事故都莫得!”
*
佟彤又在成都待了一天。到了第二天傍晚。飛機平穩落地。她順利回到北京。
休整一晚之後,她來到民宿。高茗已經等在那裡了。
那天她跟高茗,連同她的十幾個“專家朋友”,一同去給那個望遠鏡“尋根”。佟彤拿過那個望遠鏡,隨便說了兩句話,就突然消失了。
高茗那時候在樟樹下默哀,眼睛並沒有盯在佟彤身上。但她一轉身,發現“旅行團”里失蹤一個人,給她打電話居然不在服務區,那也是十分驚悚,差點就撥電話報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