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放著電影收拾房間, 其樂融融。
佟爸知道有人借住這間屋子。他在北京的時候,也不過是偶爾文藝心泛濫的時候去一下書房, 所以不怎麼在意。當時佟彤稍微一提,他就點頭了。
他問:“令尊想讓它還復原樣呢, 還是稍微調整一下?”
佟彤於是說:“按原樣擺設就行。”
連清潔都不用。大寶貝兒愛乾淨, 就算是吃完的零食包裝, 也都會在一個小時內清理完畢。有時候順帶還幫佟彤把她前一天藏起來的巧克力包裝紙給找出來丟掉,讓她自慚形穢。
所以這半年下來,書房反倒比以前更整潔了。
只多了一些他買的書、零食、佟彤友情提供的電子產品、鬼市淘來的別致小物件, 等等。
沙發床恢復成沙發, 佟爸的辣眼睛水彩畫重新放回書架最顯眼處, 希孟的那些零碎,就寄存到她的臥室里去……
本來沒多少活計, 兩人慢騰騰的,一邊收拾一邊偷懶, 硬是花了一個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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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瞧瞧您這待遇,”佟彤抹了兩下桌子, 丟下抹布往沙發上一歪,“民宿里的各位來來去去,騰房搬家的時候可都是自己動手,我可都沒幫忙。”
希孟對這個特殊待遇十分滿意, 嘴上卻還得便宜賣乖:“要是我單獨收拾,半個小時搞定。”
佟彤心裡懨懨的,見他一點沒有悲傷分別的意思, 終於忍不住問:“你回去之後,會不會想我呀?”
他接過抹布抹桌子,聽了這句話,微微側頭看了她一眼,側臉如春日暖陽。
“當然了,”他含著三分笑意,眼角的紅痣揚了起來,“你記得我在民宿外頭畫的那幾筆塗鴉嗎?我……”
也就他把這叫做“塗鴉”。換到別人身上,都能拿去參賽評獎了。
佟彤也不糾正,順口問:“怎麼了?”
他笑了:“這種隨手塗出的東西,不能算藝術品,也不會開靈智。但既然是我畫的,我可以……這麼說吧,稍微‘點化’一下,讓我在其中的留痕稍微活躍一點,隨著我的心情變化而產生一些常人難以察覺的微小改變。
“如果哪日你發現那幾筆塗鴉和以往略有不同,那麼就是我要來找你。好不好?”
佟彤撲哧笑了,做了個準確的比喻:“你是把它變成個傳呼機了?”
“80年代展出的時候得到的靈感。”他果斷承認,“最近實驗了一下……”
他說這話的語氣帶著滿滿的自負,顯然這事兒並非所有文物都力所能及,只有巨佬級別的祖宗才能擁有這種神筆馬良的能耐,隨時隨地把塗鴉“點化”成他的私人專屬傳呼機。
佟彤想了一想,覺得不滿意:“不好不好。那些塗鴉風吹日曬的,不定哪天還會被熊孩子添油加醋,或者民宿要拆遷,或者市政哪天統一來油漆外牆……那我不就看不見了?”
他想想也是,順手從收拾好的書架上取了畫紙和筆。
“那我現在給你畫一個。”
他吝嗇筆墨,除了偶爾裝逼,極少公開炫技。
佟彤興高采烈:“等一下等一下,我錄個像。”
他哂笑,命令她:“沙發上坐好。我最近練水彩人像。”
他的藝術細胞已經博採眾家、觸類旁通,隨便空降到哪個門派,最少都是教授級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