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了這一句之後,就又沒聲了。他腳步輕快。
佟彤又問:“怎麼這麼快就來了呀?”
他不是以為她還在人間苦等二十年嗎?
“因為你們在上面開會,太吵了。”他面無表情,把剛才答曾老太太的話重複了一遍。
佟彤:“……”
這就把您炸出來了?
那前幾天打雷下雨怎麼不見您出來捂耳朵啊?
跟他幾個月沒鬥嘴,她的懟人技巧大幅下降,一堆念頭湧上舌尖,卻啞口無言。
還在愣神,左手手指尖一暖,讓他自然而然地握住了。
她一瞬間的錯愕。
希孟瞥她一眼:“我以為你會特別驚喜呢。”
說完,轉頭看護城河對面,神態有點不滿的樣子。
佟彤心裡說,不好意思,您訂的遊樂園套票早就被我瞧見了,我現在心理狀態穩得很。
但她哪敢隨便直言,那不把他氣糊塗了。
她笑道:“剛才沒好意思放肆嘛,不過現在也不晚……”
她端詳他一眼,後退兩步助跑,然後飛身上去一撲——
周邊十幾個遊客齊齊鼓掌,對這個完美的公主抱表示熱烈讚賞。
希孟咬牙:“沒、沒叫你這麼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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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那樣,哈哈,那群小瓷器太可愛了,這麼沒見過世面的文物現在不多見了……”
“……那個曾奶奶?看起來挺靠譜的,論輩分老康都得叫她祖師婆婆……不知道,大概是個退隱江湖的異人吧……”
“……你看這個新聞,媽祖持身份證乘坐高鐵……”
“……還發了我一個小粉卡,可以訪問全國博物館和期刊資料庫……不過這個卡設計得太難看,我就不拿出來了……”
景山前街人行道上,佟彤舉著根雪糕眉飛色舞,用了十分鐘時間,把這幾個月的各種變故都概括了一遍。
希孟專心聽著,看著她因興奮而微微發紅的眉毛梢,忽然陷入一瞬間的沉思。
這次醒過來以後,總覺得似乎有件關於她的事,被一覺睡過去,想不起來了……
他覺得自己不至於老年痴呆,可是記憶里有一團模糊的東西,像是沉在水底的一顆珍珠,怎麼都看不清輪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