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越努力抽下髮髻上的竹簪,讓長發披散下來。既然她的身份是個把柄,那麼就乾脆揭穿,讓這個把柄不復存在。
為了不露出破綻,她在睡覺時也挽著男人的髮髻,這時候長發披散下來,襯著她清麗的眉目臉,雖然皮膚因為長時間在外奔波呈現一種健康的麥色,但仍能看出,這是個美麗的少女。
親戚們倒吸了一口涼氣,這麼多年來,他們也是頭一次知道,寧越竟然是個女人。
寧母懊惱極了。如果說寧越小時候扮成男孩做生意是因為沒辦法,但到後來,不讓她恢復女裝更多是因為她實在是個做生意的天才,掙的錢越來越多,尤其是兒子死後,寧家的吃穿用度都指望著她,寧母希望多留她幾年,給孫子多掙點家業再放她嫁人。可她為什麼突然變卦了?
王氏心念急轉,她自己說出來更好,只要現在找到王啟,姦情就板上釘釘,足夠攆她出門!她連忙叫道:“原來你是女人!那就更不得了了,剛剛那男人的叫喊……你是不是藏了男人在屋裡,是不是你的相好?”
親戚們震驚地說不出話李,王氏頭一個衝到寧越床前開始翻找,就聽寧越冷冷說道:“嫂子這話說的奇怪,我人在屋裡,有什麼本事把門從外面鎖上?我要是藏了男人,幹嘛從外面鎖門,難道想等著你來抓?嫂子也是厲害,深更半夜又隔著幾道牆,唯獨你能聽見我屋裡有動靜?”
王氏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亂翻著說:“姑奶奶,這裡都是自家親戚,你要是藏著男人的話就趕緊認了吧,省得到時候被揪出來更丟臉。”
寧越笑了笑,看向了寧母:“母親,邊州軍要的糧草明天就得押運出發,咱們家裡除了我,誰也沒送過糧,若是萬一誤了日期,那可是要命的大罪呢。”
她在提醒寧母,如果不立刻阻止王氏保她平安,後果很嚴重。
寧母心中一凜,精明的她也看出來王氏今天的舉動明擺著是要陷害寧越,但是寧越絕對不能出事,否則寧家就完了。
寧母沉著臉對王氏吼了一聲:“閉嘴!咬群騾子似的瞎吵吵什麼?這裡沒有男人,只有你妹子!”
這句話,等於承認了寧越女人的身份。
親戚們接連著吃驚,忍不住問道:“二少……姑娘幹嘛要打扮成男人?”
寧母嘆口氣說道:“實在是家裡沒有男人,只能讓阿越扮成男兒頂上,給家裡掙一口飯吃,這些年她也不容易,老婆子求大家高抬貴手,千萬替我家保密。”
親戚們很快表態,絕對不會透露半個字出去。
寧母又說:“今天是一場誤會,沒有什麼賊人,阿越明天還要起早給邊州軍押糧,大伙兒都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