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水靖一進宮,又老生常談,非要放下手中的事,去陪妹妹。水靖也沒告狀,對水珏的委屈一個字沒談,就說妹妹病了,他不在身邊不安心。從小達到,水珏就沒離他這麼遠過。以前水珏生病,都是他在一旁親自照料。現在水珏病了見不著他,一定會害怕難過。
皇 帝看著水靖紅著眼圈,嘆了一口氣。他何嘗不知道這兩人兄妹情深。水珏性格那麼柔軟,對其他皇兄都抱著一份天真的憧憬,還時常送些親手做的小東西,即使他的 那些好兒子態度不冷不熱,最多只維持著表面的禮數,她仍舊樂此不疲的想要修復皇兄之間的關係。好像多表現一下親近,這些斗的跟烏雞眼一樣的兄弟們,就能坐 下來好好談談似的。
可是京城的局勢越來越不明朗,水靖怕影響到水珏的心情,抑鬱成病,再加上水珏身體本身就不好,才依依不捨的將自己從來沒有分開過的妹妹送到江南去休養,也是散散心。
卻不知道,即使遠到江南,還是有人不安分,非要把水珏拉扯進奪嫡這趟渾水。
皇帝心裡越發疲憊。水珏只是個公主啊,她才剛滿十歲啊,為了皇位,他們連一絲親情都不顧了嗎?
看著壓抑著哭聲的四兒子,皇帝伸手將人拉起來:「再過一陣子吧,等大軍出征之後,你就去江南陪著水珏,順便也散散心。」
現 在大軍即將出征,糧草和軍隊都在變動,若沒有一個身份足夠貴重又得他信任的人壓著,他真怕那兩個兒子為了奪嫡,做出對出征不利的事。皇帝明眼瞧著,那兩人 已經斗的連理智都快沒了,絕對不能讓爭鬥波及這次出征,害了邊關的安危和幾萬將士的性命。若不是這件事,他早就讓水靖去陪著可憐的女兒了。
也讓水靖躲過兩個哥哥時不時的騷擾。
人老了,心就軟了。皇帝忍不下心對老大和太子徹底失望,也忍不下心利用唯一淳厚仁孝的兒子當棋子,平衡老大和太子之間的勢力,將其推上風口浪尖,不得安寧。
只是這件事太重要,江山社稷太重要,皇帝也只能做出取捨,先委屈水靖和水珏了。
「甄家啊,王家啊……」皇帝忍不住嘆道。
「王 子騰還是不錯的,只是王仁實在是不成器,估計才會被慫恿吧。我想王子騰可能是不知情的。」水靖壓抑著聲音中的憤怒道,「甄老太太是真的對父皇好,她可能也 是不知情的。畢竟甄老太太已經古稀之年,除了含飴弄孫,也沒精力做其他事了。如果甄家老大還在,也不至於這樣。」
「是啊。」皇帝聽水靖這麼氣憤,還能冷靜分析,替王子騰和甄老太太求情,對這個兒子的仁厚又有了新的認識。也不由感嘆,水靖是遺傳了聖德皇后的性格,又把水珏教導成這樣。只是皇家中的人啊,有時候還是不能太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