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到過年,秦於禮頂著大雪天去了一趟縣城,又跑回來,跟老秦家的人宣布了個好消息。
陳秋花反應最大,哆嗦著嗓音問:“三、三兒,你剛才說啥?你要去哪裡?”
秦於禮重複了一遍,“我跟機械廠的人搭上關係,這陣子跑前跑後就是在忙這事兒。”
“你去公社用拖拉機學了車?還跟機械廠的搭上關係,人家幫了你很多,還給你介紹活兒干?”
“媽,我可是得過公社獎勵的,上過報紙的勞動人民,楊書記一聽我想學,就答應了。”
“機械那同志心地好,您也知道您兒子招人喜歡,到哪兒都混得開……”
“去去去,說重點!”
陳秋花不耐煩噓自己兒子,她懷疑兒子在吹牛呢,是不是又想搞什麼事了?
這年頭工作多難得啊,機械廠那工人再大方也不能幫他介紹工作吧?
這回的事還真是碰巧運氣來了,外加秦於禮刻意而為的結果。
到了年底什麼活兒都停下了,唯獨車隊不同,他們照樣要來來回回到處跑,給縣城各單位運送物資,過年了老百姓最需要的就是物資!
那賣書給秦於禮的老兄弟朱大為,是個地地道道的工人二代,從小就在縣城工人大院裡長大,在縣城的各大工廠單位認識的人多了去,哪怕他沒啥出息也能說上幾句話。
正好機械廠負責給食品廠車隊修車的一位老大哥無意間嘀咕說現在的年輕人越來越不會吃苦了,抱怨著天氣冷,還下雪天不好開車過道兒,好幾個人請了假,都不想跑年底的活兒,這都修好了的車了也不快點來開走。
人家省外等著呢,等著這邊物資運送過去,誰知道車隊罷工了好幾個,找了各種各樣的藉口不去,說這一去萬一遇上大雪封路,他們說不定沒法回來,連過年都得在外地路上過著了。
就是連食品廠那邊都急得冒泡,把那些個開車的司機挨個兒罵了,罵完也無濟於事。
本來嘛,都要過年了還要跑車本就算是另外加班的,要是工人同志不願意幹這邊強迫他們,萬一告上工會,廠里就麻煩了,食品廠這邊又捨不得這個大單子,就這麼僵持著。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秦於禮聽後就來了心思,前前後後花了好幾天做準備,他想拿下這個工作。
這些天秦於禮以不懂機械原理上門求教為藉口,和這姓朱的中年憨胖子處得不錯,朱胖子自己都抓瞎呢,他也不懂搞什麼機械,不然能把那本大塊頭書賣出去?
回到家一口肉還沒吃上,就結結實實挨了一頓他老爹一頓胖揍。
秦於禮就是在這時候上門的。
他打著請教的藉口上門,每回來都不空手,帶點鄉下玩意送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