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橙那眼神都快把他刺成马蜂窝了。
蒋无握紧杯子,一鼓作气地承认道:他说的没错。
像是为了掩盖什么,他把满杯的威士忌给一口闷了,你们聊,我回房间。这酒的后劲很大,几百毫升的量经过咽喉,一路烧进胃里。
整个脖子都被酒气染成了红色,起身的时候因为大脑的晕眩,还轻微地晃了晃。
诶,韩印爵担心地伸着手:要不要扶?
用不着。蒋无摆摆手,视线落在风橙的头顶,停了停。
青年似有所觉地侧过脸,浅色的眼睛就这么对了上来。
像冬天的冷湖,上头一层薄冰遍布裂缝,脆弱得仿佛一粒石子都能击碎它。
蒋无看得心痛,火烧火燎的痛,他迅速错开视线,丢下两人,自己回了卧房。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的无哥依然在作死的路上狂奔~
43、折腾
男人走后, 客厅里又只剩下了他们两个。
韩印爵如坐针毡地挪了挪屁股,那个,要不我回去?
不急。风橙慢吞吞咽下嘴里的酒液, 垂着眸, 修长的指尖轻轻拨弄着玻璃杯沿上的水渍,你说,他为什么要说谎?
傻子都看得出来, 蒋无在拿韩印爵当挡箭牌。
更何况风橙又不傻。
他把韩印爵带来,为得就是看蒋无的反应,事实也证明了,男人想要离婚的由头根本就不是韩印爵。
我看得出来, 他很喜欢你。韩印爵是精明人, 察言观色是精明人的拿手本领。
风橙抬起眼睫:喜欢到要跟我离婚?
呃,总之不可能存在第三者, 我觉得原因还是出在你们自己身上。
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蒋无刚刚回房前的眼神,韩印爵可是看得清楚分明。
五个字概括,那太复杂了。
眼底最先压着的是克制和心痛,接着是当断不断的犹豫,他其实挣扎了一瞬, 有那么几秒,蒋无的手指是往上抬的, 看着像是要抱过去。
可最后还是放下了,眼底汹涌着让人看不懂的决绝。
我觉得,你应该在他犹豫的那会儿表现的再可怜些。韩印爵决定给青年当场做个示范, 比如说我是刚才的你,你是刚才的他。
他用手捂住胸口,瘪着嘴努力做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蒋无,我不能没有你~掐起嗓子,尾音还带了点颤。
唰
冰凉的酒液从天而降,直接将他那恶心人的声音拍了回去。
手有点滑。风橙淡定地把空了的玻璃杯放回桌上,唇角扯出矜贵的笑。
韩印爵抹了把脸上的酒,摇头叹气道:你这人真没意思。不经逗。
门在那边。风橙给自己又倒了一杯,端在手里,轻轻抿了口。
逐客意味昭然若揭。
韩印爵奸计得逞,拢着手高兴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好,你和蒋二慢慢磨,别急,别冲动,感情这事得慢慢来,总能水到渠成的我呢,这就功成身退了?
恩。风橙这回连个眼神都懒得给过去。
韩印爵走后,风橙在客厅里独自品着酒,他喝得不快,一小口要含在嘴里焐热了才吞下去。
好不容易半杯下去,墙上的指钟却已经走了半圈。
风橙几乎是掐着点从沙发上起身,推开卧室的房门,一股奇异的香味缠绕上来。
躺在床上的男人整张脸都烧得通红,他闭着眼睛,薄衬衫盖着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呼吸声粗重,带着压抑的喘音。
风橙不动声色地走上前,坐在床沿边,修长冰凉的手隔着衣服揉了揉男人的下腹。
蒋无舒服地轻呼出一口气,可没等他享受几时,那解热的手指突然从肚子上离开了。
热。梦呓般的声音溢出薄唇,他感觉自己仿佛置身在火海,整个脑子昏昏沉沉的,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
肚子里像是被人塞了个火球,腹部的皮肤也因此显得格外稀薄,蒋无就快被烧穿了。
出于保护的本能,他侧过了身体,手捂着肚子缩起膝盖,像一只被扔进油锅里的巨型虾米。
无哥。风橙伸出手把男人的肩膀压了回来,迫使蒋无仰躺着面朝他。
床上的人低低哼了声:好热。
我知道。风橙捏住他的下巴,低头吻了过去。
短暂的交叠,又分开。
熟了。
他做出像试菜厨师那样的动作,舔舔嘴唇,修长手指来到蒋无的领口。
解第一颗扣子的时候,男人叫了声他的名字:风橙。
恩?
第二颗。
舍不得。
恩。
第三颗。
心疼紧跟着是:甜甜。
风橙的眼睫颤了颤,手停顿了会儿,又来到他的腰带皮扣那,继续解。
随着礼物的逐渐拆封,那股温腻的香气也跟着浓郁起来,几乎充斥了整个房间。
不离了好不好?
在最后的阶段,风橙将男人抱得更紧了些,像是要把他整个揉碎在怀里。
蒋无半虚起酸涩的眼睛,手攀上青年撑在身侧的胳膊,力道极重地抓着。
离。
他的意识依然处于混沌,却固执地坚持着灵魂深处的抉择。
风橙眼底极快地闪过一抹异色。
片刻的停歇过去,床板发出更为剧烈的噪音,男人低哑的求饶混杂其中,又被迅速摇散。
别弄了。
还不够。
远远不够。
*
蒋无一觉醒来,除了胳膊腿有点酸以外,并没有其他的异样。
这得归功于风橙比头发丝还细的善后工作被子换了新的,药膏选得是见效最快的,就连身上的痕迹,他也耐心地用药酒给揉掉了。
蒋无翻身下床的时候,腿还有点软,刚碰到地面就跪了下去。
咚一声,膝盖骨压进毛毯里,和地面击了个结实的掌。
他连忙扭头,床上隆起的人形山依然按着平缓的节奏呼吸着。
还好,没吵醒。
蒋无满眼复杂地撑着床铺,从地上站起来。
视野触及床上,青年压住被褥的胳膊上,两圏深重紫红的掌印几乎刺痛他的眼睛。
昨晚的记忆只停留在回房的那刻,之后便是一片空白。
他也不知道自己的恶行究竟凶残到了什么地步。
蒋无自认为床品很好,不应该会这么折腾。
但风橙眼睫上未干的泪水,身体各处的伤痕又是实实存在的。
就连那个掌印,他轻轻握上去比了比,都完美贴合了自己的尺寸。
这算什么。嘴里嚷着要离婚,回头一杯威士忌下肚,就把人家给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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