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宿翻遍了脑子里的所有记忆,都想不出有哪个亲戚能帮自己,所谓人情冷暖,树倒猢狲散不过如此。
见他摇了摇头,谢辰皱着眉觉得有点难办,这世道人言可畏,他不得不顾及段家和尹宿的名声。
他想了想,伸出手在段忠端来的茶桌下摸索了一会儿,尹宿便眼睁睁地看着他摸出来一封折叠整齐的信笺。
果然是这丫头。谢辰轻叹一声,打开信笺快速阅览,越看脸色越不好。
尹宿很好奇信里写了什么,不过别人的信,他是肯定不能要来看的,只好继续专注地看着对方,等待继续商议当下的婚约如何解决。
此时面对谢辰,他无法控制地想去信赖。
与此同时,一队骑马的官兵正快速往城外的大车店奔驰而来,如大雨前的狂风一般掠过路人眼前,很快,官兵们便看了被层层围住的店门。
知府大人到!闲杂人等速速退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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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亲们,又看到了熟悉的揪揪~
实话说,这一章才是真的卡重要的地方,更新送上,告辞!
邺城知府
邺城知府季春霖,与钱老爷的堂兄钱岐同为宣和四年一甲进士,二人曾一起在同光书院同窗三年,又是同一批进京赶考,也算是有一段不算浅的同窗之谊。
钱歧为人比季春霖更圆滑,高中之后快速就搭上了户部侍郎的大船,迎娶官家小姐,顺利留在京城,两人一度断了联系。
季春霖则是外放多年,后来阴差阳错之下正好调到了钱歧的家乡邺城,双方这才逐渐恢复往来。最终,已经成为知府的季春霖抬了钱家的女儿做填房,两家亲上加亲,关系更为牢固。
说实话,钱老爷这个大舅哥,季知府是不大看得上眼的。整日里声色犬马,不学无术,跟他堂兄钱歧相比差远了。
不过,嫌弃归嫌弃,季知府还是很中意自己的填房夫人,看在钱氏的情分上,他对这个大舅哥一直也是和颜悦色,帮他摆平了不少麻烦。
钱家小厮来请他的时候,季春霖觉得自己堂堂一个知府,被一介乡绅招之则来,挥之即去,很是落了面子。可一听是在段家大车店,还是决定前往瞧瞧。
段家来邺城不久就一跃成为首富,势头之迅猛令人目瞪口呆,县令杨衡三天两头往段家跑,极尽谄媚之事,为了点政绩把官府的脸面都丢的干干净净。
今日之事,季春霖打算好好杀一杀段家的威风,免得他们以为自己真成了邺城的土皇帝。
大队的官兵一到大车店就毫不客气地将围观的人群推搡到一边去,老百姓们不敢招惹官兵,赶忙往两边躲。江湖人士最是厌烦朝廷的鹰犬,见到官府的人都没有什么好脸色,不知是谁带头,率先上了大堂二楼。
等官兵们将场地清理出来,季春霖这才端着架子下马,进到店内往最中央的桌子前一坐,一派官老爷威严,本官听闻段家私自扣押别人家中妾室,可有此事?
知府大人,确有其事。钱老爷立马上前一步,一本正经地回答道:小民钱富,今日一告段家扣押我新纳的妾室,二告段家表少爷恃武行凶,还望大人为小民做主!
季春霖看了自己大舅子一眼,点点头,吩咐道:将被告都带上来。
官兵们迟疑地互相看了一眼,都不敢上前去押段三小姐,毕竟她身边的江岳枫可不是个好惹的人物。
罢了,我自己过来。段泠悦也不为难这些办差的,自己走了出来,还吩咐道:连生,你去请尹武师和表哥。
哎!连生脆生生地应了一句,飞快地跑去了后院。
等他回来的时候,身边只有一个尹宿,并没有看到谢辰的身影。
表哥呢?段泠悦左右看了看,也没有见到人。
他稍后便到。尹宿走路的动作有点慢,却很稳,他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到大堂中央,全然没有一点惊慌失措,草民尹宿见过知府大人。
季春霖面色一沉,冷声道:见到本官为何不跪?!
尹宿淡然一笑,回答道:根据大渊律例,百姓见官有三不跪,有功名者不跪,耄耋之年不跪,腿脚不便者不跪。我这腿才接上,可不想再废一次。
说话有理有据,态度不卑不亢,季春霖明白这不是一个好拿捏的主儿,便把目光往钱老爷身上一转,问道:他说的可是实情?
确是实情,他的腿两月前摔断过,应该并未痊愈。钱老爷这事儿没有坑尹宿,毕竟他也不想自己娶个真的瘸子回去。至于对方为什么会称自己为尹宿,而不是尹石头,钱老爷根本没有留意。
大胆刁民,你既然已被母亲何氏许配给钱家为妾,为何会在段家抛头露面?季春霖不能轻易动段家,便将突破口选在明显好欺负的尹宿身上,虽说男子为内眷限制宽松,但也不可如此行事无状,若你今日不能给出合理的解释,那便以逃婚论处。
等等!钱老爷一惊,以逃婚来说,宗室家法最严重是沉塘,也就是俗称浸猪笼。官府判为逃婚,会施以黥刑,在面上刻字,然后发配边疆,这不是把好好一个漂亮宠物毁了吗?!
季春霖目光凌厉地看了他一眼,钱老爷未出口的话又统统咽了回去。
这位知府老爷的话,隐含之意是让尹宿把锅都甩给段家,不然便要遭受皮肉之苦,要是发配去边疆,那基本这辈子就毁了。
尹宿看了段三小姐一眼,缓缓开口道:我在段家主要是因为要逃命啊。
此话何解?季知府眉头一皱,对尹宿故作而言他有些不悦。
回禀知府大人,今日这堂上,可不只一个原告。尹宿收起脸上的笑容,站直身子,严肃道:草民尹宿,状告何氏与尹宝儿为夺尹家家产,伙同钱员外谋害人命,还请知府大人为草民主持公道!
围观群众都没有想到,一会儿功夫,这被害人就成了原告,原告被打成了被告,好大一出好戏。
何氏说不出话来,急得直呜呜,尹宝儿哪里见过这阵仗,早在知府进来的时候就躲到角落里去了。
你休要胡言乱语!钱老爷呵斥了一句,又对季知府道:我这妾室被段家蒙了心智,段家说什么是什么。不如,让小民先带回家管教管教。
段泠悦这下不高兴了,别啊,不是刚刚要告我们段家么?这事情还没掰扯清楚,钱老爷想去哪儿呀?
钱老爷见到在一旁还在呜呜出声的何氏,脑筋一转,辩驳道:自古以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都是有法可依,有理可循。尹石头已经许给我钱家,现如今出现在你段家,段三小姐还百般阻挠我将人带走,令表兄更是出手伤了何氏,我找青天大老爷伸冤有何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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