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燁神情凝重地接過那項鍊,見竟是個西洋物件,且是耶穌十架墜,便驚異地看向瀾喬。玄燁自然是識得這樣的裝飾物件,因從他記事起,便對西洋的一切都十分的感興趣。尤其是曾經的欽天監監正,湯若望,那個被他視作為師傅的人,玄燁曾經見他也佩戴過這樣一個銀質的項鍊。但想來,這大清的傳教士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雖樣式看起來一樣,卻未必是湯若望戴的那條。
瀾喬見其盯著項鍊許久不做聲,便不悅問道:“葉,你是見慣珍寶,瞧不上這項鍊麼?”
玄燁急道:“怎會?即是你貼身之物,你又將其視為寶貴,我怎會瞧不上。”玄燁手心握著項鍊,竟覺得其帶著暖意,想到許是瀾喬的體溫,便曖曖道,“我必會永遠戴在身上。”說罷,他將其戴到脖子上,也解開衣襟,將其放置裡面。
瀾喬見玄燁如此說,低頭欣慰道:“那便好。”
玄燁注意到瀾喬的落寞,便心中盤算,瀾喬若是出了坤寧宮的門,他必定會派子清日夜保護瀾喬的安危,絕不會讓其受任何的傷害。
玄燁想的入神,見瀾喬坐到一旁的樹下,悵惘著,便問道:“那你出了宮有何打算?”玄燁雖問出這樣的話,但其實心裡早已將瀾喬鎖住。
瀾喬當真般的笑著道:“自然是遊山玩水,探奇訪勝了。”說罷,想到自己其實是死別生離,便不免熱淚盈眶。
“當真一輩子不嫁?”玄燁真切問道。
瀾喬悵然答道:“你個太監,張口閉口嫁不嫁人的,好無趣。我嫁不嫁人,又與你何干?”
玄燁因為某個念頭眸光亮璨起來道:“我雖是個太監,卻是個有些臉面的太監。若你真是有嫁人之心,與其嫁給凡夫俗子,過的清淡悽苦,不如我介紹你個富貴人家公子,你也好一輩子衣食無憂,榮華富貴享之不盡。”說罷,玄燁的心被緊緊地攥著,因他想著,若是瀾喬同意了,他便即刻表明自己的身份,此生定不會辜負了她。
不料瀾喬起身,拍了拍屁股上沾的灰塵,道:“任他豪門貴胄,卻不如我孑然一身,自在逍遙。”
玄燁聽她這樣說,心裡落寞苦澀不已。想來她若不是對男女之事如此決絕,那自己大可以給她個名分,讓其成為自己的女人,這樣便也可以堂堂正正地將其保護在自己的羽翼之下,只是她是這般抗拒,自己真不知如何是好。
玄燁心中鬱結地轉過身,看向漸漸撒紅的天際,悵然道:“如今三藩之亂,戰事禍及半壁江山,你若真是遊山玩水,豈不是危險重重。”
瀾喬樂觀道:“那我便等上幾年,等平定了三蕃再遊山玩水。”
玄燁意志消沉嘆道:“若是平不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