瀾喬起身瞧向通貴人手中的繡活,撒嬌誇讚道:“還是貴人繡的好,上面的魚兒活靈活現的,若是放到水裡必和真的一樣。”
通貴人無奈笑道:“我啊,竟不知你如此這般油嘴滑舌,早知你如此就不叫你到跟前伺候了。”
瀾喬兩臂放於背後,靈動道:“貴人的刺繡和我的刺繡比可不活靈活現了。”
主僕兩人正說笑時,被進來的錦兒瞧見,頓時錦兒心中嫉恨極了。錦兒上前,收聚起笑容道:“貴人,皇上來了。”
“皇上來了!”通貴人激動的針扎到了自己的指頭上,流出一滴血來,落到了繡的魚兒身上。瀾喬趕緊上前,拿起一旁用開水煮洗過的白布用剪刀剪下一條纏裹在通貴人的手上。
玄燁走進來看到了這一幕,一時間怔住……便是七分神思被瀾喬吸引過去,痴心的明眸中再無旁人。而瀾喬只一心幫通貴人纏裹手指,並不知玄燁在凝睇著她,更不知離別這數日,玄燁屢生蒹葭之思。
通貴人見此,以為是瀾喬的樣子嚇到了玄燁,怕瀾喬被趕出宮去,便神色稍慌些,言道:“臣妾見過皇上。”她又瞥眼對瀾喬道,“出去吧,這沒有你什麼事了,小心別驚到皇上。”
“驚到”一詞立時裝在了瀾喬的腦中,她很快意識到通貴人這話實則是暗指自己的容貌,想到這,她立時自卑地低下了頭;縱使自己曾在幼時與其相識在南堂,自己又是極其想要與他再見一面,可奈何自己如今這般醜陋面容,想是皇上非但認不出自己,還會被自己嚇到。瀾喬甚覺自己卑賤到極致,低頭輕聲道:“奴婢告退。”瀾喬說罷便匆匆離開,直回到自己的房中,仍舊低頭伏面,久久才肯抬起,從自卑的陰霾中走出。
而自瀾喬從玄燁的視線中再次消失,玄燁的心再一次落了空,那離了的七分神思也並未回到他的身上,而是隨著瀾喬走到了殿外。梁九功在旁提醒道:“皇上,您不是來討茶喝的麼?”
玄燁這才晃過神來看向一直凝睇著自己的通貴人,帶有愧意道:“是啊……是啊,朕倒你這裡來討口茶喝。”他抿唇低眼頓了頓,再次抬臉才意識到通貴人的手被纏裹了起來,便關切問道,“你這手是怎麼了?”
通貴人一口提到嗓子眼的氣終順了下去,舒緩回道:“回皇上,臣妾剛剛不小心用刺繡的針扎到了手。”她又笑道,“這瀾喬啊從來都是個仔細的,針扎個瞧不見的眼兒,居然也給纏裹成這個樣子。”
提起瀾喬,玄燁忍不住打探道:“瀾喬?就是剛剛離開的那位宮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