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絡羅氏一深沉笑意,頓了頓說道:“宮中人才輩出,我從來不是眼睛長在頭頂上的。不過姐姐我好心提醒你一句,佟氏她畢竟是和皇上青梅竹馬,這分量可著實不輕啊。”
瀾喬臉色晦暗地看向郭絡羅氏,道:“姐姐知道我為什麼敢和佟氏對著幹麼?”
郭絡羅氏面色如初道:“為什麼?”
瀾喬凝視郭絡羅氏道:“因為從來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我就是那豁出去的人,連命都可以,所以我敢和她對著幹。自然,在這宮裡明哲保身才是首要。可妹妹我知道,縱然我想明哲保身,佟氏和一些深藏不露的人也不會放過我。如此,還不如我破罐子破摔,大不了大家魚死網破,左右我也是死過幾次的人了。”
瀾喬的句句話都直撞到郭絡羅氏的心裡,她不是不知道這話里瀾喬的嘲諷之意,也不是看不出瀾喬在這話里的震懾之意,她更知道,這個從前看起來不起眼的章瀾喬,絕不是一個可以小看的人。她究竟是何出身?成長環境是怎樣的?為什麼如此有稜角的一個人,看起來竟像是一團迷霧?不!她絕不是仗著皇上的寵愛才敢如此,她不是!
“姐姐怎麼不說話了?姐姐若是沒有話要對妹妹講,那么妹妹就回宮了。”
郭絡羅氏晃過神來,倒吸了一口氣,而後牽強一笑道:“如此,那今日就不叨擾妹妹,妹妹請吧。”
這般,瀾喬便急忙別過,朝自己宮裡而去。只是,邊走,她忍不住自言自語道:“能在博爾濟吉特氏的屋檐下活得如此滋潤,我量她也不是個善類。”
秋兒瞄著瀾喬,亦覺得瀾喬性格多變,無法捉摸。她小心翼翼應道:“小主說的極是。”
瀾喬走後,一直在遠處觀望的博爾濟吉特氏走上前,傲然問道:“怎麼?試探的如何?”
郭絡羅氏收聚起剛剛的忌憚之色,轉身朝博爾濟吉特氏道:“姐姐,妹妹向來替您察言觀色,鑒查人心。如今這個瀾喬,依妹妹看,可是個厲害角色。其實不用妹妹我說,以姐姐的聰慧也應該知道,就她剛剛的一番表現,若是佟氏換做姐姐……”
博爾濟吉特氏深呼出一口氣,後佯裝不屑道:“既然如此,那這人便不能留了。”
郭絡羅氏眼神陰暗地看著博爾濟吉特氏,身子靠近道:“姐姐,咱們還是安慰安慰佟氏姐姐去吧。”
博爾濟吉特氏一聽,惱道:“那個賤人,讓我去安慰她。上次她在皇上面前構陷我,我恨不得她就此被打入冷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