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憲本就因為立後和立太子之事耿耿於懷,而郭絡羅氏所沾染之事更是事關仁憲在皇上心裡的位置。雖是世人都皆知皇上與太皇太后感情親厚,但面子上,仁憲是皇上嫡母,皇上又事事周全,故太后想要的是自己與太皇太后一樣,皆是皇上的至親,是皇上所看重的。可如今叫仁憲知道,這郭絡羅氏陽奉陰違,顛倒是非,將主使此事的太皇太后撇去,讓自己背這不行公允之事,偏袒的黑鍋,真是叫她不得不動怒,懷怨。這事若是換做旁人也許不會這般介懷,但仁憲太后在後宮不得願多年,心裡已經狹隘道了極致……
且上次佟氏之事皇上已為了佟氏這個至親表妹,讓她失了顏面,可見自己這個無血緣關係的嫡母,連個區區的庶妃佟氏都不如。可他是皇上,自己又怎能拗得過他,如此,她便怒氣衝天,看誰都不是和自己一條心!
郭絡羅氏挺起上身,急言道:“太后,臣妾冤枉啊,臣妾並無此意啊。是她……”郭絡羅氏轉身指向瀾喬,道,“是這個章氏,她以為臣妾在這裡是在太后面前告了她的黒狀,她才這般陷害臣妾。而且,而且她這般污衊臣妾,不過是想讓太后將注意力都集中到臣妾身上,好叫她可以藉此脫身!太后,她可是死罪啊!”
瀾喬一聽,果然是有意賜死自己啊,真是想到就後怕啊!
仁憲蔑視地看向郭絡羅氏,阿木爾見此在旁道:“郭絡羅氏,章氏什麼罪豈容你來置喙,太后面前,不得胡言。”
赫舍里氏和博爾濟吉特氏一聽倒是坐不住了,不是說要一杯毒酒賜死這個章氏麼,怎的現下倒是看似無此意了?
如此,赫舍里氏跪地道:“太后,臣妾相信郭絡羅氏姐姐的為人,郭絡羅氏姐姐定不會說出對太后不敬的話,一定是章氏出言污衊。太后明鑑,定不能饒了章氏這等禍害啊!”
博爾濟吉特氏一向是個腦子沒數的,但她想著,郭絡羅氏也是她宮裡的,平時對她也是恭敬,且又常為她出主意,且今日確是來除掉章氏的,故她也跪地道:“太后,章氏才是禍害,是狐……不是,是毀壞皇上清譽,太后定不能輕饒。”
仁憲彈了彈衣袖,緩緩道:“你們啊,拿哀家當槍使,以為哀家老糊塗麼?哀家不比你們大幾歲,這種後宮伎倆哀家是見慣了的,哼,你們還真當哀家是傻子啊。”
這般,幾人皆低下了頭。
瀾喬想,這太后真是讓人捉摸不透,也有些陰晴不定。
仁憲又呈現出一副慈祥之態道:“你們啊,就是太過悍妒了。這章氏無非就是皇上寵愛了些,這若是你們有這般恩寵,你們還會到哀家這裡陪哀家說這會子話麼?”
阿木爾在旁笑道:“太后,皇上是最仁孝的,去年您身子不適,皇上便叫人特意尋來那千年人參給您補身子,常常來請安,還親自餵服您喝藥,可見皇上的用心。”
阿木爾這話說得甚得仁憲歡心,也叫她得了顏面。只是她一瞧見郭絡羅氏,便即刻心有陰霾。
博爾濟吉特氏也道:“是啊,您是博爾濟吉特氏,太皇太后亦是,你們和皇上都是骨肉至親,是對皇上來說最重要的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