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成自是不會明白那麼多,但他剛瞧著糖在哪只手裡,便去抓那隻手,還吃力地將手翻過來,並用圓滾滾地小手指頭去掰瀾喬的手。待他終將指頭掰開,卻發現竟沒有糖,立時急的哭了起來。瀾喬見此,急忙將另一隻手攤開,將糖放置在保成面前,保成這才止了哭聲。
玄燁見此,卻走了進來。
母乳見此,慌忙行了大禮。瀾喬起身,屈身行禮,卻見玄燁正色地朝保成而去,而後蹲在保成面前,認真道:“保成,皇阿瑪知道你能聽懂。這凡事都有規則章法,對於心愛之物,取之有道,不可亂了章法,否則人便越發肆意行事了。”玄燁這般說了一通道理後,將瀾喬手中的糖拿到自己手裡。
瀾喬雖想說保成是個孩子,但她也知道:養不教父之過,這是他們父子之間的事情,亦是玄燁為父的職責所在,便在旁沒有言語。
而保成似懂非懂,也似乎是因為玄燁太過嚴肅的樣子而心生了幾分畏懼,故那雙小胖手遲遲不敢去要他皇阿瑪手中的飴糖。而玄燁則開始了一輪又一輪的猜糖的遊戲,只要保成沒有猜中,他便不給糖吃。終過了幾輪,保成終於知道反其道而行,猜中了糖在他皇阿瑪的哪只手裡。玄燁便將糖放到保成的手心裡,保成也終於歷盡艱辛吃到了他念想的飴糖。
其中一位乳母,開口奉承道:“皇上果然英明睿智,這般咱們的二阿哥不僅懂得了取之有道,還會反治其身,也見咱們二阿哥是何等的聰慧。”
令一位乳母,不及先前乳母略有些文墨,說不出些什麼來,只在旁應和著。
玄燁卻起身道:“孩子都是一樣的,要看為人父母如何教。正所謂言傳身教,以身作則,總要將道理教會於他,好叫他從小便明白,禮儀法度,不可肆意行事。”
瀾喬在旁雖不做聲,卻因著玄燁的耐心,細心還有愛心而心生欽佩。其實玄燁一日的時間十分有限,要學習史鑑,要處理國事,要禮孝尊長,自然還要繁衍子嗣……可縱是這樣,對於子女,他哪個都沒有疏忽,再不濟也會親自去探望,再抱抱,親澤幾下。保成自然是特殊的,因這孩子從出生便沒了額娘,故玄燁便更是親力親為。
瀾喬想,這樣的男人,真是有但當,負責人,仁孝善良的好男人,也是值得自己託付的男人,哪怕自己只是他眾多女人中多的一位。瀾喬也不知道自己何時有了這樣想法上的改變,可能是好久以前的事情了,但她卻遲遲不願接受這個事實。可自打她知玄燁欲要親征後,她便覺得玄燁可能隨時會離開,會死生不再相見,如此,她便異常珍惜,也正是因為這種珍惜,她與玄燁的感情與日俱增。
那一夜,保成睡了後,瀾喬躺在東暖閣的床上遲遲沒能入睡。她抬起頭,撩開帘子,竟想知道玄燁是否還在批閱奏摺。因著她覺得,玄燁也有可能去了西暖閣,召別的嬪妃侍寢,畢竟自己確是在初夜似受了重創,玄燁答應讓自己安息幾日,不行床笫之事。而今夜,她本也該回永和宮的,但因和保成玩的太晚,玄燁便以此為由叫她睡在了東暖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