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清哼道:“只是這樣麼?”子清突然起身,臉上突然帶著身為兄長的戒備之情,走到隆科多身旁,道:“我記得那年在蘇州,你還親自去了那懸崖下。就只有你!旁的大臣都在忙著守在皇上身邊,雖是皇上醒了,可他們更是一步不敢離。唯有你,身為御前侍衛的你,居然私自離開,跑去懸崖下邊。”
隆科多迅速否認道:“我即身為皇上的御前侍衛,當以皇上的心為心,以皇上的念為念。都是做奴才的,不過是替皇上跑腿罷了。”
子清並不相信隆科多的話:“是麼?”
隆科多激動地轉過身,眼神複雜地看向子清,低吼道:“不然呢,你以為我和你一樣,在宮裡的時候,見那章氏小主美貌傾城,個性不同於他人,便被她深深吸引麼?你以為我會在她受到戕害時,和你一樣,對她生起憐愛麼?不過是喪子、失子罷了,不過是被人陷害罷了。那宮裡的女人,不都是這樣熬過來的麼!!我就只是好奇,連可憐都談不上!”
隆科多越說越激動,可他越是極力地否認,子清便越是眼神凝重地看向他,直看的他心虛,看的他內心垮掉,看的他無法否認,再也說不下去,直接將臉調轉過去,無法直視子清。
子清因著隆科多的反映,異常感到心中不平。他並不知道這不平的心理是從哪裡來的,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有這種憤怒,但它就是確確地存在的。
子清脫口道:“她可是皇上的女人。”
隆科多聽後,反擊道:“是啊!他可是皇上的女人!”
子清敗下陣來,換成勸勉的口氣:“所以,我要勸你,不可如我一般糊塗。”
隆科多稍稍地轉過臉:“你是一時糊塗麼?我怎麼不覺得……我內心裡真實的想法是,你並不糊塗,你做了一生中最正確的選擇,哪怕是死也是值得的。畢竟你還救了她,給了她快樂,給了她自由,讓她可以放飛自我……”
從事情揭穿到現在,子清從來沒有聽到過有人對他說這樣的話。他好像因此得到了一份認可,因著這份認可,哪怕真是死無葬身之地,可卻換來七年芸兒的歡喜雀躍,那又有什麼不值得的呢。
芸兒的賭坊上頭,看上去沒什麼人把手,但事實上,裡頭暗藏玄機。芸兒的錢向來不白花,就說那百十個手下,便是各個派上用場。譬如現在當班的,有的在下面賭坊喬莊成賭徒,糾察著是否有抽老千的;至於外頭,樹上、房頂上、還有每個鋪子,都是要輪班有人的。自然還有一些神秘,善於打探消息的人,各處遊走,做暗裝,為芸兒打探各路消息,以方便生意的運營。
自然這僅僅是區區江寧地區的手下,外頭還有旁處的,總數加起來要好幾百人。
現下玄燁正閉眼躺在這些人平常睡的大通鋪上,而現下休息沒有當班的人便皆圍著他看,像看什麼國寶一樣。
其中一人坐在通鋪上,一隻手隨意搭在弓起的膝蓋上道:“這就是咱們以後的姑爺麼?咱老闆眼光是好,長的真是眉清目秀,一表人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