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已經擺好了菜,蕭陟跟賀子行看了一眼, 俱是不解。
小蔥拌豆腐、麻婆豆腐、香煎家常豆腐……唯一一個肉菜,豬肉燉粉條,裡面有半壁江山也都是豆腐。
看見他們疑惑的目光,賀彩玲語重心長地對蕭陟道:「你最近火氣太大,總是惹麻煩,多吃豆腐好,一來去火氣,二來去晦氣,清清白白做人。知道你愛吃肉,那個麻婆豆腐和豬肉燉的豆腐你多吃一點兒。」
蕭陟哭笑不得地點頭。
幾人吃過飯便開始為晚上的生意忙活,兇殺案並沒有給街上的生意帶來太多影響,他們如往常一般,馬不停蹄地干到九點半才關門。
賀彩玲和秦小魚都回家了,蕭陟從冷櫃裡拿出幾瓶啤酒,又裝了盤花生米,對賀子行說:「來,陪久哥喝點兒。」
賀子行猶豫了一瞬,跟蕭陟一起坐到了桌邊。
蕭陟拿桌角撬開瓶蓋,遞給賀子行一瓶:「酒量怎麼樣?」
賀子行接過酒瓶,「不知道,以前沒喝過。」
蕭陟一愣,然後哈哈大笑起來,朝賀子行一舉瓶子:「那今天正好試一試酒量。」
賀子行也微微笑了笑,跟他碰了下酒瓶,試探地喝了一口。
蕭陟一直密切注視著他的神色,見他十分平靜地把酒咽下去,又看了眼酒瓶上的度數,「還行,沒覺得辣。」
蕭陟勾唇一笑,從前陳蘭猗喝起酒來很豪爽,但是酒量其實不怎麼好。
兩人在夜裡對坐飲酒,一扇門把外面的喧囂都阻隔住,他們這個光線並不十分明亮的屋子又成了一方小天地,氣氛輕易地朝曖昧的方向划去。
賀子行在心裡嚴厲地警告自己不要多想,一邊扯起個話題:「沒想到錢老闆會發生這種事。」
蕭陟顯得不甚在意:「他活該。」
賀子行卻是嘆了口氣,「總歸是罪不至死。他剛給我發簡訊那會兒我確實盼著他死,那時候感覺天都要塌下來了,睡不著、吃不下,整個人都是恍惚的,一不留神就讓汽車給撞了,還好沒出大事。」
蕭陟沒說話,只是靜靜看著他。真正的賀子行在那次車禍中就已經走了,這麼說來,錢老闆真是罪有應得。
「其實,要不是他,我可能之後也不會再穿女裝上街,也不會遇見你,然後跟你走得這麼近……」賀子行猛地停住口,掩飾性地仰頭喝了一大口。
蕭陟垂眸看著他手裡的酒瓶,裡面的酒還剩一個底。視線沿著瓶身往上爬,比平時更鮮艷的紅唇、帶了粉紅的臉頰、泛著水光的眼睛……這麼快就有醉意了。
蕭陟一仰脖,把第二瓶酒一飲而盡,冰涼的液體滑過喉管又進到胃裡,身體卻比之前更燥熱了。